他拜周晏辞,周晏辞也拜他,“老师,若是您有所顾虑,可以告知于我。我是您的学生,理应为您分忧。”

他这番话简直是在折盛公的寿,更别说受他拜了,盛公一股脑跪下告罪:“殿下!万万不可拜老臣,万万不可啊!微臣无用,学识浅薄。殿下乃人中龙凤,微臣,微臣只怕担不得殿下少师之责啊!”

周晏辞当即也跪下,向他行大礼告罪:“是学生唐突了,未曾先过问老师的意愿就鲁莽行事。”

“诶唷!不敢不敢!殿下快快请起,臣怎么能受得起殿下的跪拜!殿下!”

听到屋外吵闹不休,盛南微扶着不利索的腿脚推开门,当看到父亲与一人在院中对拜,她愣了一瞬,怯怯地出声:“父亲,这是..........”

当周晏辞抬起头看向她时,盛南微破出一声惊叫,转身就想跑,结果惊惧致使腿脚更不听话了,噗咚一声被门槛绊倒。

盛公与周晏辞纷纷跑过去扶她,盛南微慌措地往父亲怀里躲,一眼都不敢看这个打死也不想再见到的少年。

她不知这人怎会出现在此处,更不知他为何要在深夜与父亲对拜,但她当即就给周晏辞取下姓名,扫把星。

0062 掉牙

隔壁国子监来了位新学生,是四皇子。母亲是当今圣上的贵妃,舅舅是左相,胞妹是松阳公主,年十四,名晏辞。河晏海清的晏,飘然不作世俗辞的辞。

短短午休的时间,盛南微就从同窗小姐们的嘴里弄清了那个奇怪少年是何人物。原是知道他的,只是未曾见过。

可既然是皇子怎么会住到自己家来?盛南微想不通,只知道要离那个扫把星远远的,见过两次就摔了两次,指不定会缠上什么厄运。

听到下学钟响了,周晏辞第一个冲出学堂,先生只看到了一个白晃晃的影子飘过,看着一屋子往窗外探脑袋的学生,尴尬地咳嗽了几声:“都往哪儿瞧呢!”

周晏辞跑到琴院门口的时候,一众在外等候的侍女不住地打量他,如此翩翩公子出现在女子琴院处,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接主子的小厮,谁家下人能有这般天人之姿还穿得这么华贵气派?

“四,”澜雀率先认出了他,挤出人群忙给他行礼,“殿下万安。您怎么会来此地?是来接公主的吗?公主她一会儿就会入宫,她,”

此时琴院里涌出熙熙攘攘的小姐们,周晏辞着急用眼神寻觅了一圈,看到那个榴色照眼的半高身影后眼眸陡然一亮,“南微!南微!这儿!”

这声清泠如泉的呼唤让盛南微身躯一怔,她瞥了眼正欣喜朝自己挥手的周晏辞,抱住脑袋逃荒似的一溜烟就没了影。

“诶!”周晏辞眼神黏着她,心烦地推开拥挤人群,麻溜追出去。

“南微,你去哪儿?”看她脚下越走越急,就快跑起来了,周晏辞心一慌,失了分寸,上手拎住了她的后领。

“你!”盛南微在他臂弯下旋过身,红着水光楚楚的眼睛瞪他。

周晏辞愣了一瞬,松开手无措地告罪:“我,我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接你下学,带你去喝杏酪饮,然后再一起回家。我真的没.........”

“你,你不许跟我说话。”盛南微不停地环顾四周,小脸委屈地皱成一团。

眼看她要掉泪了,周晏辞心急如焚,又不敢再拉扯,更委屈地反问道:“为何不能和你说话?”

“我,”盛南微揪红了手指,脸颊更是红得像两颗胀鼓鼓的灯笼,“我 ? 一姑娘家的,你是,你,你是外室男,我不能跟你说话。”

她糯叽叽的控诉让周晏辞恍然意识到她如今才十岁,连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理都不知该怎么表达,更别说一个陌生外室男从天而降来纠缠她了,指定是吓坏了。

周晏辞垂眼抿唇,自责了片刻道:“对不住,你别害怕,我没恶意的。我拜了你父亲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当我是你哥哥不行吗?哥哥不算外室男,我们就能说话了。”

“我,我没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