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臣将她带来见一见您?”

萧璟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他看向光线朦胧的窗槅,在满地清光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宵眠在扶手上枕住手臂,不同于萧允城的纠结,他注视天子的表情,浅淡瞳眸里含着玩味。

*

天子生辰,照例是要普天同庆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贤明的君主,庆祝乾元的典仪从三天前就开始,民间把它当成一个节日来过,连祭礼奠仪也不许张罗。

萧璟从车辇上下来,四周没有窥伺的眼睛,他如今已经不需要遮掩什么。

宅院很久没人打理,已经完全荒了。

金乌渐落。

不过是一座罪臣宅邸,当年抄得干干净净,又明里暗里围满了虎贲卫,连盗贼都不愿来。

蒿草疯长,吞噬了娇贵的昙花兰草,甚至长进了门扉大开的屋舍里,到处都是黯淡的灰尘。萧璟细细地拍掉衣摆上的碎叶,他偶尔来一趟,不慎踩进干涸的池塘里。

那天之后,他几乎没有来过这里,正如他从没问过那个人最后的归处。

回临清,或是给了谁?

都不重要。

无论他在哪里,都没人能给在明日给他过上一次奠仪。

萧璟坐在书桌上,他荡着脚,仰着头,难忍地笑了出来。

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能在明日祭奠他,明目张胆提起他的名字。

他们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