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穿戴好了护腕马靴,是要暗中陪着萧璟回京的,“那属下这就走了。”
“去吧。”
等他的身影也消失在街上,晏钧方才转身离开。
他清掉了两侧街上所有的摊贩,用虎贲卫画出了一个真空地带,一路延伸到行宫门口。驱赶那些摊贩的时候,他们虽然有些惊讶,但没有一个人抗议,甚至连句抱怨都没有,显得过于安顺了。
他们不是为了生计才聚集才这里的,所以驱散之后,只要换个身份就好,不需要多嘴多舌,引人怀疑。
不过是不是都不重要,这些小事不在晏钧的注意范围内,魏自秋盘踞日久,有眼线一点也不奇怪,他只是不想让这些人把消息传得那么快。
反正该知道的时候,魏自秋自然会知道的。
行宫角门开着,那晚的虎贲卫营头正在一旁等着晏钧,他穿着全付盔甲,热得满脸流汗,“中书令,已经按您的吩咐,把行宫里除了虎贲卫外的人都清空了。”
“嗯,辛苦。”
晏钧颔首,忽然伸手,“有火石吗?”
“啊……有倒是有,”营头忙拿出来,不解道,“不过日头还高,现在就要点灯吗……”
晏钧站住脚接过火石,顺道瞥了他一眼,“知道你为什么留守宁安吗?”
营头:“因为属下……稳当?”
“因为你话太多。”
晏钧一笑,撇下营头独自往行宫内走去。他绕过雕金画玉的走廊,一直走到藏书楼前。
白天再看这栋建筑,六层翘角飞檐,每个檐角都挂着海棠纹的金玲,折枝绫格木窗十分精致,透出一股淡淡的书墨气味。
帝陵里埋着的是君王的肉身,他们的灵魂则被存放在这里,在层层叠叠的书册里,贪嗔喜怒,鲜活生动。
可惜他们死了,灵魂就比泥灰还贱,只需要留个牌位任人瞻仰就好。
晏钧擦亮火石,星火落在细绒里,很快就旺盛起来,他扬起手,把见风招展的焰苗扔在了一个书架上那似乎是萧定衡父亲的起居注,书页干燥,像一张温床,哔哔啵啵地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