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薨然而逝了吗?”

晏钧猝不及防地抬起眼,带着些不可置信望向他。

“他得位不正,永远永远都被魏自秋拿捏在掌心里,所以他怕,怕我也会和他一样,怕南楚养着一群狼子野心的朝臣,君王代代傀儡……他要我,除掉你。”

萧璟反手握住晏钧尚未抽离的手掌,他明明那么憔悴单薄,却依旧气质矜贵,神情渺然,“我本来不肯信的,直到那天……我问过你。”

梨树下,他鼓足勇气问过晏钧,能不能不娶妻,不生子,不再做用之即弃的棋子。甚至被拒绝之后,仍旧不死心地一遍遍去问。

但每次,晏钧都拒绝了他。

很多事是不能细想的,他要他绵延子嗣,替他执政行权,先前的萧璟只会觉得那是晏钧对他悉心,但从那天开始,从他读完那张可怖的纸条开始,一切看法都变了。

爹爹说的是真的。萧璟花了很久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他已经心生情意之后。

”可我还是输了,一败涂地,”他讥讽地笑着自己,“想来也没脸去见爹爹。”

说完这些,萧璟疲惫地舒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已将能说的都说完了,剩下不能说的,也只配带进棺材里。他松开晏钧的手,最后补充了一句,“你不喜欢阴谋诡计,我知道昨夜的事不是你的授意。”

“哦,你又知道臣不喜欢阴谋诡计了?”

不防备晏钧接了一句,他冷冷地说,“所以陛下千里迢迢来宁安,就是想让臣正大光明地动手?”

萧璟不作声,跪坐久了膝盖痛,他伸手轻轻揉着,一副心如死灰,任他作为的模样。

晏钧说,“好,那就恕臣不能从命了,萧頫不仅要留在上京,我还要撤换定州军务的负责人,让萧广陵走不了;至于国孝娶妻,臣已是百官之首,违制娶了又如何?京中早有人想搭线,臣就挑一个腰细肤白,温婉乖顺的贵女……”

毕竟是文官出身三元魁首,晏钧真要出口嘲讽,能让御史台的言官们都自愧弗如,萧璟被他说得又气又急,一抹刚才的颓丧,伸出手要捂他的嘴,“你不许!”

晏钧抓着他的手,“什么不许?陛下反正都不要命了,管旁人的事做什么?”

“那也不行!”萧璟气得泪珠一个劲往下滚,“你不准动小叔他们,也不能娶一个腰细……腰细肤白……”

他说不下去了,垂下脸肩膀颤动,看起来伤心又无助。

晏钧等他哭了一会,方才叫他,“萧璟,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