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一把火,烧的晏钧心头闷痛。

他缓缓抬手,箍住小皇帝的下巴,语气反而温和如春水,一字字地吐出来。

“若臣偏要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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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晏钧打定主意之后,一连几日,他都没有再与萧璟有什么私下会面的机会,保宁殿去得也少,就是去了,也不过站在廊下将陛下每日的朱批翻看一遍,再将问题誊写了,让大监送进房内。

不过今日,不想见也不行。

南楚惯例,帝王冠礼之前每月逢二就要罢朝开经筵,除了负责讲书的知经筵事,各部官员都需侍班,晏钧等重臣不必侍奉在侧,都在场地东侧的望楼上监礼。

窄小的望楼上顿时显得拥挤,重臣们大多都是老臣,腰腿不行体力不行,站不了多久就找椅子坐下,彼此聊些朝堂闲话。

只有晏钧还站着。下头众目睽睽,总不好望楼上一个人也不露面,也就只有他年轻,经得住长时间站立。

楼下的萧璟也正端坐着听讲,玄色朝服的下摆规规整整一丝不乱。他刚开始行礼时太小,连书案都够不着,现今却已经能够应对自如,不出一丝差错地行完整个典仪。

晏钧恍然想到那晚的夜昙花香。

他明明醒了酒,却又觉得自己有点醉。

或许是心冷至极,一直以来的枷锁稍稍崩开了缝,才会让他对萧璟说出那样放肆跋扈的话。

“陛下不愿意走,那就这样站着吧。”

他拉开萧璟的手轻而易举,之后放下那只温软可怜的手掌,不在意似的,“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叫赵觉进来。”

萧璟不止任性,而且很犟。

出生就是储君,他不懂什么叫让步。发觉晏钧真的不会心软,干脆就那么站在原地。

春日虽然温暖,到了夜晚还是冷的,凉气透过地板,透过轻软却不保暖的靴子,一点点沁进骨子里,四周空荡,连个扶手的倚仗也没有。

小皇帝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噤,他抬眼看烛火的那头,晏钧在桌旁读书,没有理他的意思。

“长策哥哥……”

他叫晏钧,“你给我讲讲看的什么书好不好?”

书卷又翻过一页,晏钧不回答。

“那我给你说最近的功课吧,”他没气馁,软着声音说,“太傅说我最近很有长进……”

“还有殿试的题目,我也想好了,我……”

“陛下慎言,”晏钧头也不抬地堵了一句,“殿试关乎国祚,这不是臣该听到的内容。”

“你能听。”萧璟飞快地接了一句。

“臣不该。”

“朕说能就能。”

“……”晏钧后悔跟他斗嘴,干脆蘸墨临帖,决定再也不搭腔。

小皇帝唠叨半天没有回应,话也渐渐少了下去,不久归于沉默。

天色越发沉黑,白昙开完了今天的香,重新合上花苞,连室外的灯火都黯淡。

晏钧临完一帖也觉得困倦,他抬头,忽然一惊。

小皇帝居然还没走。

站立,特别是规规矩矩的站立,是很熬人的。萧璟默不作声地阖着双眼,脸色苍白,灯光下瞧得见额间细汗,身上织锦柔缎的斗篷却如木雕泥塑,十分不正常的动也不动。

晏钧霍然起身,快步走到对方身前,低声唤他的名字。

“照棠?”

所幸萧璟尚且清醒,晏钧一唤,他就睁开眼。

“长策哥哥,”

两汪烈酒干涸见底,他似乎想要动一动,未果,就带上一点哭腔,“我动不了……”

血液下行不曾活动,整个人都会麻木,晏钧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另一只手解开他的斗篷,按住萧璟的后背,让他歪在自己怀里,极轻极轻按压胳膊帮他活血。

刚按到皮肉,小皇帝就猛地一颤,疼痛如无数小针从肌理往外钻,他哽咽着央求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