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都看见的,况且礼部之事未完,不如等账理干净了,再行赏罚。”

闻言,天子垂目笑了起来,“一笔烂账耽误下几个月的功夫,等理清了,余下的也就不了了之了。中书令思虑得好周全,是那日在涧月池边想出来的吗?”

晏钧蹙眉,“陛下……”

话音未落,萧璟随手将酒杯砸了出去,正正摔在钱尚书面前,半盏残酒溅湿官服,也截断了晏钧的话。

“钱章延,你好大的胆子,”

他向后靠住椅背,视线往下冷冷地落在钱尚书身上,“没有钱给定州换重甲,却有闲钱建私宅,在朕的眼皮底下贪贿结党?”

钱尚书被最后一句话吓到,忙伏在地上,“臣没有结党营私!臣只是……只是……”

“陛下!”

殿中又站起一个人,也是今年进士之一,在户部做侍郎,“户部如今账面混乱冗余难清,是多年积难未清,涧月池旁地皮金贵,绝非寻常俸禄能买得起,况且尚书除了那座宅子,更是买下了前后几近商铺,此间银钱不知多少出自国库,也不知多少变成了黑账夹进拨款里,臣今日斗胆请陛下彻查,还户部官声清白!”

钱尚书哭腔都吓出来了,“你不可含血喷人!那就……那就不是我的宅子!”

“要是不在尚书名下,那就有意思了,”那位进士继续追问,“难道是谁受了尚书的贿?想必要好好查查。”

他说得含蓄,可晏钧就站在殿中,回护之意明显,贪贿对象指着谁就太明确了。

钱尚书受了惊吓嘴巴不牢,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连连扣头,“不不,是臣的私宅,是臣……是臣……”

紧要关头,一下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况且这事做得十分隐蔽,他实在想不通天子是怎么知道的,越想越害怕,彻底被自己吓倒了,臣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怪不得今早那么乖觉。

晏钧差点被他气笑了,果然不能吃小混蛋的甜头,半点都是有数的,刚跟你耳鬓厮磨,转头就敢翻脸,他站在一边看钱尚书瑟瑟发抖,觉得牙根有点痒。

“陛下,”他上前一步,“臣有话要说。”

萧璟睨他一眼,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