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爷爷耳提面命让他保护好自己的手,他就只坐在一边看着,一整个下午除了没事找事地挑另外两个人毛病,被秦鹭泽和唐一臣合伙骂回去,就是在跟各种漂亮的女同学发短信。

还有三年的时间他们都在美国。大学正是韩檀喝酒喝得最凶的时候,最初谁都不到年龄,胆子却都大得很,在周末前后挪出一天,随便去谁那儿都能凑成酒局。他们认识彼此在大学里的所有朋友,20几岁的年轻人在一起喝酒谈天,拜托学长或是办假ID买便宜的啤酒和伏特加,也打牌打球打游戏,一晚上被邻居投诉八百遍都不管。

世界仿佛只是他们的游乐场,旋转木马不停转,快乐可以免费续杯,谁都不需要担心明天,分别和痛苦这种遥远的事永远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他们曾那么热烈地活过。

直到一朝酒醒,宿醉只带来头痛和反胃,而曾经幻想过的一切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一场留下了后遗症的美梦。在近十年的时间里,那三个一起长大,见证了彼此最美好青春的人,再没能坐在同一张桌上吃过饭。

唐一臣知道那是他的错,是他非要和阿泽恋爱,又不能许下承诺,所以最终走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岔路口,连带着韩檀都因为无辜夹在他们中间而为难。

是他自私,是他一定要去爱上不该爱的人一个男人。

如果唐一臣从来都没有犯错,现在应该会像他们小时候曾幻想过的一样,早早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小姐结婚生子,回到A市做个无聊的银行家。那样他就不用把自己丢在伦敦这么多年,更不会让阿泽连见他一面都觉得勉强。

唐一臣就是在这样无可挽回的自责里挣扎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直到秦鹭泽又叫他哥哥,他才倏忽意识到,也许不是所有的决定都叫错误,也不是所有的错误都不能被修正。

也许此刻,他可以停止自责几秒钟,专心回应那个迟来的拥抱就够了。

唐一臣这么想着,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回抱住了秦鹭泽。

“……好了好了,cut,这条过了啊。”韩檀煞风景地起身打断他们,东道主似的指指坐在秦鹭泽旁边的漂亮男孩,笑着说:“我来介绍一下,江屿桥,阿泽的朋友。”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一个眼神唐一臣就明白,这是之前韩檀提过的,阿泽的“情况”。

只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单薄又可爱的小朋友,长了张娃娃脸,瞳仁颜色很深,眼睛又圆又亮,脸上还有一对不明显的酒窝,比起唐一臣这个扮嫩的中年人,他才是真的像个中学生。

唐一臣赶紧伸出手,怕吓到人似的,摆出一副春风拂面的温和笑意,客气地说:“你好,我是唐一臣,是阿泽的另一个哥哥。”

大概是错觉,唐一臣总隐隐觉得江屿桥看向他的神色有点奇怪。不过他实在是饿了,也没心思多想,赶紧洗手坐下吃饭。

中途唐一臣他们出去抽了根烟,再回来时话题聊到江屿桥在A大读数学系,恰巧之前唐一臣也在那里读过一年。

话题扯到大学又热闹起来,就连一向惜字如金的高江北都加入了讨论,要不是因为韩檀明早有台大手术,一屋子人大概要聊到天亮都不算完。最后还是靠谱的大少爷记着时间,十点刚过,他赶紧起身去结账,人前脚才走出包间,韩檀后脚就跟了上来。

“比我想象的好一点。”韩檀上上下下把唐一臣打量了个遍,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没缺胳膊少腿,也没一看就是长期睡眠不足,难得像个精神状态稳定的正常人。

他们上次见面是去年九月,高江北悄悄给韩檀准备惊喜,两个人在加尔达湖办了场“婚礼”。高江北请来了很多他们的老朋友,秦鹭泽又临时被抓壮丁出差,唐一臣于情于理都一定要去捧场。高老板安排得周到,唐一臣开开心心地晒着太阳喝了两天大酒,临走时被韩檀塞了一束花,说是他和高江北一人一束的手捧花,另一束要带回去给阿泽。

那段时间唐一臣状态比现在好很多,手头上的工作进展顺利,又有稳定的性生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