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尧已经从唐一臣的身体里退出来,唐一臣却还搂着他的脖子不愿意放手。祁尧也不急,正好就着这个姿势帮他做清理,等唐一臣缓过来时,热水几乎要用完了,水温越来越低,好在他们都已经洗得差不多。祁尧想起外面的窗帘还没拉,灯也没关,他拿了条浴巾草草擦干身体,正要先出去,唐一臣伸手拉住他,无所谓地说:“不用了,不会有人的。”

方圆五十里,除了楼下那位鼾声大作的店员,大概连个会喘气的生物都没有了。唐一臣和祁尧并排躺在又硬又潮的小床上,一扭头还能看见窗外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

说是要了最暖和的房间,其实也只是勉强不透风而已,被子泛着潮气,盖在身上都没有什么热度。唐一臣比祁尧怕冷一些,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了,皮肤却还是凉凉的。祁尧把他转过来搂进怀里,唐一臣又忍不住仰起脸和他接吻。

风已经停了,雪下得那么大,落在地上都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祁尧从未想过自己第一次听到落雪的声音,竟然是在这样一个破败、荒凉又危险的汽车旅馆里。

他一辈子都没住过这么糟糕的地方,哪怕是去露营,也一定会有人准备好最舒适的帐篷和睡袋。坐了整整一天不舒适的车,祁尧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不在泛酸,他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可唐一臣正在那样虔诚的吻他,一边吻,一边叫着他的名字,“Theo”这四个字母从唐一臣唇齿间泄出时,仿若一道神谕。

祁尧别无选择,只能依从自己的本能回应唐一臣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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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被子在此刻显得有些碍事,唐一臣索性把被子掀到一边,跨坐在了祁尧身上。气温骤然下降,唐一臣裸露在外的脊背瞬间又变得冰凉,可他却像是没感觉似的,专心地吻过祁尧的眉毛、眼睛、鼻尖、下巴,然后一路往下,吻住他的喉结,舌尖舔过他的锁骨,直到吻到他的腹股沟,祁尧终于受不了他继续拱火,翻了个身,把唐一臣按在了床上。

上一场欢爱的余味尚未完全散去,这一场又紧接着开始了,祁尧心情好,前戏也做得温柔,唐一臣被他上上下下的动作撩拨得难受,下意识地就要去撸动自己的分身。祁尧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举过了头顶,坚实的胸肌状似无意地一次次蹭过唐一臣早已流出清液的龟头,分身却只肯在唐一臣的后庭处打转,不愿意进去似的。

“……祁尧,”唐一臣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叫到后来都带了哭腔,“你进来好不好,我好想要……求你了,求求你了Theo……”

如果换做往常,哪怕是背对着祁尧,唐一臣都要紧紧闭着眼睛,可他今晚连眨眼都觉得是可惜,明明睫毛上都挂了泪珠,他却还是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祁尧。

那真的是很奇怪的眼神,好像很炽热,却又有些冷,好像很享受,却又有痛苦,祁尧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既像是即将得到献祭的神灵,又像是祭品本身。他忍不住把唐一臣的手腕捏的更紧了些,另一只手压住唐一臣的膝弯,挺身顶了进去……

天彻底亮起来的时候,祁尧终于意犹未尽地从唐一臣身体里退了出去。他们又做了两次,最后停下来也不是因为别的,唐一臣哭得太厉害,岔了气,躺平都困难,整个人缩在祁尧的怀里,眼泪一直流着,却还在跟他道歉。

唐一臣也没想到自己最终会哭成这样。从记事开始他就不是个爱哭的人,在床上偶尔流眼泪都算是正常的反应,可他今夜就只是觉得难过,他第一次这样清醒认真地在做爱时看向祁尧的眼睛,只是看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两人简单洗过澡,唐一臣非坚持着要自己清理,祁尧从浴室出去后,他又坐在浴室的地板上平复了几分钟,才勉强对着镜子挤出一个笑。

祁尧也是真的筋疲力尽,唐一臣上床时,他几乎快要睡着了。谁都懒得再起身去拉窗帘,反正雪还没有停,外面天色也阴沉沉的,不太影响。祁尧怕唐一臣冷,把人紧紧按在自己怀里,声音懒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