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爱的陌生人而已,事情莫名其妙走到了今天这步,祁尧此刻突然失去了理性分析的能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问题。

“有件事情,不确定和唐先生有没有关系,不过我前些天在领英上看到Sharon升职了。很奇怪,她之前挂的职位是货币政策部门的分析师,今年年初转去战投部做项目经理了。”

祁尧却突然放下手里的空杯,皱眉问道:“Sharon?他的助理?”

“嗯,你看。”Jessica找出领英的页面递到祁尧面前,又补了句,“给我的感觉是,她好像不再为唐先生工作了?”

祁尧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具体也说不清,但总觉得唐一臣这么做好像不只是在针对自己。

更准确地说,唐一臣不只是丢下了他。

“帮我把飞机改到今晚,经济舱也行,”祁尧的眼睛里难得闪过一丝慌乱,“之后两天的工作先暂时推掉,等我回来再处理。”

他必须要立刻见到唐一臣。

不知道为什么,祁尧又一次想起一个月前他们在机场分别的时候,他当时就隐隐觉得唐一臣哪里不对,只是当时急着要走,根本没有细想,可就在刚刚,他突然想通了自己上车后依然感觉奇怪的细节

那天唐一臣并没有跟他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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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清晨降落。

外面是一如既往的阴雨天气,祁尧昨晚从餐厅离开后连家都没有回,只随身带着装电脑的公文包走出机场。他习惯性地左转,走了两步才突然想到,今天并没有人来机场接他,没有人会认真跟他道歉说不好意思久等了,也没有人会听他抱怨伦敦的雨。

祁尧排在等待打车的队伍里,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去唐一臣的公司那也是他唯一能记住的和唐一臣有关的地址了。

出租车果然堵在进城的高速上,祁尧曾经很多次走过这条路,可看着路边的风景,却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那些时候他都在做什么?是在跟唐一臣聊天吗?那他们都聊了些什么呢?只是炮友而已,他们之间怎么会有那么多话可说?

有过那么几秒钟,祁尧在心里对自己妥协道,算了吧,唐一臣并不是真的欠他什么解释,尽管最初自己曾霸道地约定过,时间要听他的,可是已经快三年了,唐一臣如果厌倦了不想再继续,也完全可以理解。

哪怕不告而别是件失礼的事,祁尧就当自己比他有礼貌比他更绅士,理应不跟他计较。

可这个理论并不成立,祁尧在来时的飞机上无数次想起唐一臣看向自己的眼神,欣赏、依赖、眷恋和悲伤,唯独没有过厌倦,祁尧不相信唐一臣只是单纯不想再继续了。

所以自己是来寻找答案的。

可答案为什么那么重要?他又不喜欢唐一臣,这个人想不想继续,要不要离开,到底去了哪里,跟祁尧又有什么关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天气真的很糟糕,明明还是早上,天色却已经昏暗得像是傍晚。

以往祁尧就是在傍晚落地,唐一臣来机场接他,他们先去吃晚饭,然后就去做爱,几乎每次都折腾到快天亮,起初是酒店,后来是唐一臣的家里,他们会一直睡到中午,起来吃个饭,祁尧再坐傍晚的飞机离开,到纽约正好是周日的晚上。

那是每周限定24小时的相处,可为了这24个小时,祁尧需要经历往返近20个小时的飞行。他习惯在来时的路上处理工作,返程的路上休息,看电影或是读书,这样连额外的时差都不需要倒,周一一早可以正常上班。

最后一次从伦敦回去时,祁尧借走了唐一臣书架上一本货币政策相关的书。他是要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旁边还放着一本一模一样的,只是封面很旧了。唐一臣笑着跟他解释,说这本书他读过很多次,里面有不少笔记,实在是太旧,又真的喜欢,所以又买了本全新的当作收藏。

后来祁尧拿走的并不是新书,而那本旧书上果然有反复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