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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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的一年在工作中结束得无声无息,唐一臣被迫参与了一起复杂的境外仲裁案,除了日常的本职工作外,每天还要隔着七个小时跟国内一起忙碌。整整半个月,他吃住都在办公室,丝毫没有注意到日历牌已经翻完了最后一页。

唐一臣是搞金融的,平时主要负责外汇相关的领域。但一方面,他是唐家的孩子,这意味着他是天然最可靠的中方代表。另一方面,他在欧洲工作多年,在各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关系人脉,做事情比较好上手。所以这些年,一旦有棘手的涉外问题,尤其是牵扯到国有资产,事情转来转去,最终总会落到唐一臣手里。他或是明面上主持负责,或是私下里应酬周旋,总之,逃是逃不掉的。

有些事情他擅长,跟钱相关,不管是投资还是贸易,好歹都算是唐大少爷的专业,他做起来得心应手。可还有一些,比如此刻的仲裁案,问题早已发生,各打五十大板的事,并没有需要唐一臣力挽狂澜的局面。可一旦涉及到两套不同的法律体系,双方律师就可以抓住各种细节没完没了地玩文字游戏,交涉、推诿、甚至是耍无赖,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对方挖的坑。唐一臣只是法务团队的外援,按理说也不用跟全程,但他的姿态就代表了唐家的姿态,家里发了话要他“全力支持”,唐一臣就必须上心,大大小小的决策都要参与,要负责。

毕竟,这是他能留在国外的最后的筹码。

唐一臣是长房长孙,又是唯一一个被唐司令亲手带大的孩子,他理应为这个家族付出更多,而不是躲在这样远离权力中心的地方,随便做些有的没的。所以唐一臣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尽心尽力地处理好一个又一个麻烦,精心营造出他在现在位置上不可替代的假象,以此换来一点被纵容和偏爱的“特权”不必回家。

只有不在家里,不在爷爷眼皮子底下,他才能稍微自由一点,不结婚生子的同时还跟男人秘密约会。尽管他现在忙到连男人长什么样都忘记了,距离上次跟祁尧联系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万年。

大概是缘分,远隔一整片大西洋的祁律也意外收获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新年假期,他要去不莱梅参加一位远方姨妈的葬礼。

其实仪式只有几个小时,但前后还要留出时间来社交和应酬,祁律的工作日程上难得出现了四天的空白。

他们一家六个人都在美国尚且没有团聚的概念,Ludwig家族上百人四散在世界各地,除了婚礼和葬礼,也找不到其它机会聚在一起了。母亲早在上飞机前就给五个孩子同步了自己的日程安排,祁尧并不惊讶地发现,其中有一场全是家族成员的董事会,时间就在葬礼结束后二十分钟,在家里的茶厅是距离墓园最近的大房间。

祁尧也有几个人要见。做律师在某种意义上和做MB一样,提高专业素养的同时还要卖笑拉客户,客户就是恩客,想要赚钱,当然是多多益善。

他没把这样的行程当作休闲,只是下飞机后发现直到这周末自己依然在欧洲,所以顺便给唐一臣发了微信,问他是否方便。

唐一臣一天一夜都没回消息,祁尧忙着喝酒吃饭从别人口袋里掏银子,也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隔天的凌晨五点,祁尧在睡梦中突然被电话吵醒,对面的人难得省去了客套的开场白,在电话接通的下一秒就直截了当地问:“Base在这边做仲裁的,对国内比较了解,最好能看懂中文,有合适的人推荐给我吗?不要大律师,我只要一个能干活的小朋友,能力ok的话实习生都可以,下周一之前到位,算私人咨询,我按最高时薪的三倍给。”

“什么?……仲裁吗?”

祁尧睡得迷迷糊糊,勉强听到了唐一臣的重点,还要自言自语地重复一遍才反应过来。

电话那边唐一臣显然也愣住了。他以为是自己被那堆难懂的法律条文搞昏了头,又确认了下时间才疑惑地问:“祁尧,你那边才十一点吧?怎么先睡觉了?是生病了吗?”

祁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