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起床气就重,今晚喝得将醉未醉,还有时差,入睡就更加困难,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电话吵醒,唐一臣前面叽里呱啦讲的那一大堆他还没消化,现在又开始问这种蠢问题。

唐一臣觉得他脾气好,觉得他只会在床上偶尔发疯,那都是假象。

Ludwig家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他能是什么良善之辈?在外面,靠着继承自父亲身上的一点儒雅读书人气质,祁尧还能装装样子,回狼窝只呆了两天,他立马原形毕露,再开口直接就怼上了一连串的脏话。

他在唐一臣面前很少讲德语,毕竟那不是什么适合表白的温柔语言,说情话都像训小孩,一旦讲起长句子就更是咄咄逼人,又凶又狠。可唐一臣是会德语的,他不光能听懂,还能进行基本的日常交流,所以此刻,祁尧骂出的每一个词他全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唐一臣超过20个小时没睡了,他现在正坐在办公室的地上,面前还摊着几十页没看完的文件。他也不想麻烦祁尧,只是实在被这个破案子搞得焦头烂额,又把那人当朋友,打电话之前虽然没有发信息确认,但他是看过时间的。

过去的十几天里,唐一臣夹在两边左右不是人,每个人都依赖他,又不信任他,结果不尽如人意时还要指责他,如果下周还不能把这个烫手山芋解决好,唐一臣恨不能选择马上猝死。

所有无法发泄的负面情绪在这个瞬间全部涌上心口,唐一臣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不,是很委屈。他一点也不想听祁尧用那么难听的话骂他,所以他干脆挂了电话,抱着膝盖靠在沙发上,一边难受,一边还要思考再去找谁帮忙比较合适。

祁尧的理智和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几乎是同时上线的。完了,这是把人惹生气了。祁尧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开始给唐一臣回电话。

果然被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