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打不过我了。”
“是吗?”男人举起双手比了个投降的姿势,笑容里却好像别有深意。
两人分开一段距离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表盘在打架时裂了条缝,他摘下来随手丢给祁尧,问候道:“新年快乐,我最爱的弟弟,我要的东西你没忘了吧?”
“账单已经寄到你办公室了。”祁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叠好的信封,递到他面前时却又问道:“不过Karl,你是真的想看吗?”
果然,Karl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阵沉默后他苦笑着问:“你觉得呢?”
那里面装着一份背调资料。
这已经是哥哥第四次委托祁尧调查母亲的伴侣了。凭心而论,祁尧不讨厌那个人,不然刚刚也不会在楼下跟他寒暄。但看到Karl的表情,他还是有些为难,最终只是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了三个字,“大概率”。
考古学教授,希腊裔,至今未婚,和他们母亲相识已经超过三十年了。从过往经验来看,这完全就是母亲的菜,更何况祁尧还难得从母亲眼里看出了一丁点爱意,所以他觉得这次母亲大概率会想要结婚可如果这是真的,Karl作为长子,就要第五次参加自己母亲的婚礼了。
祁尧的姐姐经商,双胞胎妹妹一个是雕塑家,另一个在制药公司搞科研,母亲的事对她们没什么影响。但哥哥是家里唯一选择从政的人,母亲频繁结婚这件事,早已是政敌拿来攻击调侃他的把柄了。
他既不愿意从别人口中听到对母亲不尊重的玩笑话,也不情愿被这种事影响前途,况且这世界上没有哪个做儿子的会真心喜欢参加母亲的婚礼,所以别人都可以不在乎,唯独Karl会私下里让祁尧帮忙调查那些人,也只有Karl会在听到这个答案后爆了粗口,接过信封撕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我是真他妈的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爱结婚?”Karl点了根烟,脸色难看极了。
他们兄弟很久没见面,祁尧都快忘了Karl也抽烟这件事。他想问,又觉得那个“也”字有点微妙,说不定会生出事端。最后就只是拍了拍Karl的肩膀,不咸不淡地安慰道:“还不一定呢,毕竟妈妈的婚前协议比宪法还厚,你们共和党忙着削减教育经费,公立大学教授就赚那点破工资,肯定也请不起好律师,可能刚翻完前两页就被吓到,决定不结了。”
一句话刻薄三个人。在家人面前祁尧已经完全不装了,兄弟二人恨不能较着劲地比谁的嘴更毒。
关于这家人对结婚的热情,祁尧比Karl更难以理解。
算上Karl的父亲,母亲一共结过五次婚,前四个都变成了她孩子的父亲。祁尧的两个妹妹都结婚了,Karl自己也已经离过两次婚。
这次来参加葬礼,祁尧和姐姐一起从纽约出发,要不是因为她新任的傻逼丈夫一路九个小时都在跟祁律“科普”投资圈的八卦,祁尧也不至于从那天起就严重睡眠不足,所以昨天晚上才会困到对电话里的唐一臣发脾气。
人与人之间能够建立关系的方式明明有很多种,婚姻不是唯一的选择。更何况他们这些人,在进入婚姻之前,连对自己忠诚都做不到,为什么一定要以最劳心伤神的形式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为什么一定要执着地建立一个家庭,这些年里,有谁真的从家庭和亲情中得到过任何一点快乐吗?
只有小孩子才期待爱人变成家人后结局会是童话,而祁尧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知道了,那结局大概率只会是笑话,他一点都不期待。
“随便吧,虽然那个穷鬼看起来也不像我的潜在选民,但我要是真买凶杀了他,妈妈估计会站在市政厅房顶把我的头砍下来。”Karl翻了个白眼,转移话题道:“所以你最近还好吗?听说我的宝贝弟弟这两天在忙着卖屁股,你缺钱了?花那么多钱拍来的木头管子捅你捅得爽不爽?”
祁尧头也不抬地回道:“我亲爱的哥哥不也没闲下来吗?昨天还看到你跪在路易舅舅脚边拉票,Karl,你知道的,你把头发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