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绰绰的说话声传来,该是殿下和那人在交谈,像是很远,又似乎很近,我什么都听不清,甚至怀疑自己快要就此死去。
“……未出府半步,朝廷之事早已……”
“……厂公……看得上……”
只知道殿下浑厚沉稳的声音环绕在耳边,断断续续,却一直都在。
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疼痛开始一点点减轻,我竟熬过了这场发作虽然还是疼,但好歹不那么可怖了。
我如释重负,庆幸自己又活了一次,但仍保持着靠在他膝盖上的姿势,也没有睁开双眼。
他们的话题像是进行到了尾声,殿下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发顶,甚至轻轻揉了揉,分不清是逗弄还是安抚。
藏在袖子下的手指一颤,方才出的汗水从鼻尖滑落,明明已是筋疲力尽,心脏却还是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殿下虽许我药效发作时靠在他脚边,却从未有一次像这样主动触碰我,而且还是那么温柔的动作。
他那样冷淡的人,那样高高在上的人……
“……药从宫中送到我府上……经厂公之手,他……不是比本王更清楚吗?”
药效还未消退,脑袋晕乎乎的,我已经很努力去听了,他的声音传到耳边却依旧有些模糊。
对面的人又说了句什么,殿下突然沉默。
几个呼吸后才重新开口。
“厂公不嫌弃的话,请便。”
一字一句砸在头顶,话音刚落,我没由来地感到心慌。
下一刻便接收到肩膀传来剧痛,一阵天旋地转,直到脸颊骤然感受到地面的冰冷,我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是被殿下踹了出去,就像踹开一具尸体、一件垃圾。
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我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动也不动,就连眼睛都没睁开,灵魂似乎正在慢慢脱离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