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懂的。

这顿饭吃得还算轻松,九千岁平和的时候,气氛并不压抑。饭后,他竟还把一众婢女留下,要亲自送我回小院,我表面宠辱不惊,内心战战兢兢地跟着他出门,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穿过花园朝东南方向走去。

权贵人家都有专职扫雪的下人,应该是早上才扫过一次,脚下积雪不多,踩上去松软而不湿脚,浅浅地留下两串并行的脚印。灌木枝条上的雪倒是没清,一眼望过去白皑皑一片,空旷萧条。

我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将自己靠近一点,问出憋了许久的疑问:“大人,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他低头看我,微微蹙眉。

“顺王殿下身边从未有过男色女色……我不懂男宠该做些什么,又该如何与主人相处。”我生怕惹他生气,急急补充,“就拿今天来说,除去督主,我便不知该如何称呼您了,所以,可以向您请教一二吗?”

离了顺王府,我总觉得四处都是危机,面对的又是前晚还想踩断我脖子的对象,故而这番话说得是小心翼翼,且十分诚恳。

九千岁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又马上恢复如初,视线却是转到正前方,不再看我:“其他的不需要你做。年后,会有大夫上门替你诊脉,你的本分便是如实与他沟通,我需要知道你这些年喝了什么药。”

他的侧脸线条清晰流畅,嘴角抿着,神情略显生硬,耳廓冻得微红。

“在外人面前,必须叫我名字,平日里,叫督主也可以。”

我心头一轻。

他继续道:“我的话你照做就行,不该知道的事情别问。若是有其他要求,都可以直接跟我提。”

“我明白了,多谢督主!”

虽然还有很多地方没想明白,但这样的回答着实让我松了一口气。一是这番话侧面证实了我先前关于九千岁目的的猜想,二是他虽然性格阴晴不定,但情绪正常的时候,心地其实非常善良的,不仅没有苛待我,还给了我极大的自由与空间。

如果我的一切顺从,能换九千岁为殿下带去一点帮助,莫说待在顺王府,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去做。

我偷偷将藏得死死的那份爱慕拿出来看了一眼,止不住心跳加速,嘴角也不知不觉上扬了一个小弧度,说出了心里的感叹:“督主,您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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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小院就在不远处,九千岁闻言露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表情,绝对不是开心,但也不是生气。

他突然扯着我的大臂往前快走几步,粗暴推开小院虚掩着的门,把我拉到他的身前,提高声音反问:“我是好人?”

小院前庭里,颇深的积雪上,端端正正地跪了七八个人,以小宛为首,即使我叫不出所有人的名字,也知道这些都是我院内的侍从。他们个个的发顶、肩上都有化雪的淡淡湿痕,风一吹,便冻得脸色发白。

今日早晨之后便没有再下过雪,现下已是午后,也就是说,她们至少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

我震惊地回头看九千岁。

虽然我是下人出身,又在宫中长大,曾经听过许多主子苛待、虐打侍仆的事情,但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从未亲眼见过,这还是第一次。

九千岁也在看我,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显示此事出自他的授意,问我:“现在呢?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他的眼神里似有冷火在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