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时间久到皇明煦脊背发凉,以为又要生变,才就着他的手开始啜饮汤水。
玄渺忽然开口道:“哪儿来的?”说话间目光落在皇明煦手腕上。
皇明煦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指阙修随手给他的手串,立刻说:“别人送的,不值钱。”
玄渺冷笑了声,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起身就走,又回头看了夙渊:“还不走?”
夙渊镇定道:“我要照顾大师兄。”
皇明煦赶紧说:“我好得很,不需要照顾,你们快些回去休息吧。”
那晚上皇明煦自己也不记得怎么把师尊和小师弟打发走的,大概是陪了许多好话,只剩自己的时候疲倦地抹了把脸,想着最近师门是不能待了,脸都丢光了,得赶紧找机会出门游历去,或者是闭关个三五年,等他们完全忘了这件事再说。
晨起寅时,皇明煦还是假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去演武场了,走在山路上祈祷夙渊是个嘴巴严的,千万不要四处宣扬此事,那他真没脸在斡元宫继续混了。
到了演武场,夙渊已经和其他弟子们打成了一团,这人嘴甜又聪明,只要愿意,很容易讨人喜欢,加上样貌极美,天生就有社交优势,大家已经一口一个小师弟,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浑然忘了前日还和大师兄抱怨师尊厚此薄彼,抱怨小师弟不过仗着天生仙骨,就连拜师也大动干戈,衬得其他弟子像是被随意糊弄的一般。
师娘受欢迎是好事,皇明煦这样想着,夙渊注意到他来了,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越显花容月貌,喊了一句:“大师兄!”就迎了过来。
皇明煦还尴尬着呢,匆匆说了句好,就避开夙渊登上台子演示了一遍上清观剑法,这套剑法在斡元宫算是入门,之前夙渊应该也有师承,可从基础学起,而且大部分弟子都会上清观剑法,方便对小师弟指导一二。
夙渊满脸仰慕地看着皇明煦演示完整套剑法,正要上前向大师兄询问关键处时,其余弟子一拥而上,挤在皇明煦身边纷纷问道这几日消失是去做什么了,怎么昨日骑龙回来了。罗妙思之前应当转述过消息,但什么也比不过第一手消息新鲜可信,他们不敢去问师尊,自然要过来问大师兄了。
皇明煦对关键处含糊了,就只讲秘境见闻,话语平铺直叙,也不甚精彩,但师弟们偏偏极为赏脸,像是听得津津有味一般,说到后来皇明煦也察觉他们不过是想以此逃避晨练,呵斥了一声,驱赶他们去演武场练功,还叮嘱几个修为高的,记得多带小师弟修习剑法。
大家都没注意到夙渊立在不远处,直直注视被众人拥在中心的皇明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大师兄逐散弟子们后忽然绽颜一笑,像是非常开心的模样。
皇明煦站在演武场边,看了一会儿弟子们晨练后,招呼夙渊过来。
夙渊极为乖巧,贴着皇明煦坐下。
皇明煦道:“师尊传授你什么功课了?”他原本想问他本身师承和本事,后来担心这事可能犯忌讳,还是不问了。
夙渊一一回答了,和皇明煦了解的差不多,都是循序渐进的心法和剑术。
皇明煦说:“你是我小师弟,也是最晚入门的,照道理我也该对你多用心些。今天我传授你一门以弱胜强的自保功夫。”现在看起来阙修对师尊已经没兴趣了,难保未来不会对夙渊下手,而且既然这人天生仙骨,说不定是血脉确实有药效,哪天他高兴起来就想拿太一后裔做药片磕着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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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师尊后半辈子有依靠,还是对师娘多庇佑些为好。
夙渊柔顺地说了一声好。
皇明煦道:“先要教你的是《妙至巅毫七七四十九步》,是挪腾逃命用的。”
夙渊的神色变得有点古怪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皇明煦又塞了玉符在他手里:“像你这样的……人,出门在外要多注意安全。”
夙渊把玉符贴身放了,抬头继续柔顺地听大师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