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近来事务繁多太累才会想岔了?”
玄渺面上平静无波,眼底沉淀的情愫如暗潮涌动:“明煦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我选出来的,样貌太合我心意,没曾想心性更是极好。”他顿了顿,捉着皇明煦的手越发使力,“我一直很爱你,白玉盒里每颗乳牙都是我随在你身后拾起的,这屋里的物件也都是我替你整理的。”
皇明煦心里又气又好笑,这算什么替他整理,真没想到师尊还有这样厚脸皮的时候,给自己的窃贼行径掩非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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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叹了口气:“之前是我高看了自己,以为当真只要你快活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就算哪天知道了你会……你会有自己的生活,也愿意坦然祝福你。”说到此处,皇明煦已经有了极不祥的预感,尝试不着痕迹地挣脱师尊,只落得被师尊铁臂禁锢的窘境,不得不继续听玄渺耳语,“这回闭关后,一直心绪不定,终于明白我根本不可能彻底放下你就算你厌恶我,仇视我,不理解我,也永远不可能放你走了,明煦,你是我的明煦,我培养你出落成今日的模样……”
“师尊!”皇明煦高声打断道,一言一语皆出自本心,“我视你做再生父亲,修道之人定然会和俗世切断关系的,我仰慕你,崇拜你,紧随模仿师尊,可也仅止于此。”
玄渺没有做声,因这紧拥的角度,皇明煦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对方微颤的身体上察觉往常极为冷淡自持的师尊并不好过。
但是有的话必须要说清楚,他继续硬着心肠道:“师尊,我可以为了你死,可是不愿做你的……做这种有违伦常的事。”
话已至此,可师尊至今没有回话,皇明煦越加不安起来,他讲到后来已经接近恳求:“师尊你是渡劫大能,是天底下顶尖的修士,配得上更有天资也更优秀的道侣,我要是碍了你的眼,可以自请离开斡元宫。”
“我不许。”玄渺终于开口,话语中不无痛苦,“你是我养出来的徒弟,自然一辈子也都是属于我的,永远不许离开我。”
皇明煦咬牙道:“感念师恩浩荡,弟子愿自废修为,只求离开斡元宫。”他就算此时也以师徒称呼彼此,尝试能唤起玄渺一息尚存的伦常心性。
玄渺闻言沉默良久,久到皇明煦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用手去掰开师尊铁箍一般禁锢的胳膊,非但没有成功挣脱,反而感觉腕上忽冷,一副铮亮镣铐挂在手腕上,定睛细看,铁链的另一端连在地底,显然玄渺早就预备下了。
这样拴着是把自己看做什么了?牲畜一类还是玩物?
皇明煦就算之前再敬重师尊,也憋出一股火来,泥人还有三分气性,更何况他从来被当成斡元宫大师兄尊敬有加,就是长一辈的修士们也要看在玄渺真人份上敬他三分……
念及至此忽然心凉下来,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源自玄渺的恩宠和施舍,自然师尊要夺走这一切也易如反掌,名誉和身份算什么,现下连人身自由也要夺走。
似乎察觉到了皇明煦的后怕,玄渺不住轻啄他侧脸额头与鼻尖,宽慰道:“明煦不要怕,你要是乖觉一些,当你也爱上我的那一日就会放开桎梏,这要花很久很久的时间,但我有这个耐心,你我还有很长的时间独处。”
皇明煦终于忍不住怒道:“师尊,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我说了我不愿意。”
“我明白……我明白……”玄渺从来骄矜自持,不知为何埋头在皇明煦颈间,显出几分难得的脆弱,“你从来都是不愿意的,是我强迫你。”
听了这接近剖白忏悔的话,皇明煦松了口气,总算师尊没有疯到彻底,还是知道好歹的,而且玄渺现在如此不堪一击的孱弱模样,也让他心生不忍,不愿再乘胜追击斥责师尊。
却没想到师尊接下来的话让他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是我第一个发掘,带你踏入长生大道的,倾注心血养了你这样多年,也是我第一个采撷你的……”玄渺说到此处,忽地循着皇明煦脖颈淡色伤痕重重咬下,惹得他发出一声呼痛,“他们算什么东西,你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