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般,他垂眸,屏息看着葱白指尖轻柔顺着他下颚的轮廓而下,扰得他心间刺痒。

直至停在了他脖颈喉结边,带着薄茧的拇指若有似无地抚了下,宛如带着股无形的蛊惑力量般,他喉头不自觉地跟着滑动了下。

难以形容的暧昧气氛被引爆到沸点,苏步钦却无预警地指尖一扣,不留丝毫余力地紧扼住他的喉,眼神沉得彷佛一潭死水般,让人窥不出任何动静。

“我要她。”片刻后,苏步钦启唇,一字一句,吐纳清晰。

寥寥三个字涵盖了太多言下之意,他要她,所以自此往后,不再容许任何人伤她,哪怕代价是他的……尊严。

“她要你吗?据朕的了解,她似乎压根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

“你了解错了。”他没好气地一脚踹开眼前这位挨得极近的男人,举手投足,丝毫都不像在对待一国之君。

他就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调调般,若无其事地撇了撇嘴角,相较于那些个只懂对他阿谀奉承的人,他显然更喜欢苏步钦那副永远不愿配合就范的模样。扯了扯已经微微敞开的衣襟,他漫步尽心地哼了声,“真搞不懂女人有什么好,敷衍、无理取闹,啐,想到就心烦。”

“她不同。”话出口后,苏步钦就后悔了,他竟然会有闲情陪这变态皇帝瞎扯,还把气氛调节得好像久违的朋友在聊心事般。

“是吗?”可这位变态皇帝却显得很享受这种好兄弟似的气氛,“那如果让她知道了你身上那头雪豹是怎么来的,你确定她不会觉得你脏?”

“你敢!”

“你第一天认识朕吗?有什么事,是朕不敢做?倒是你……”话到一半,他顿了顿,留意起苏步钦的神情变化,看得出从前的记忆对他来说就是不堪回首的屈辱史,他不愿再被提及,更不愿被那个女人知道,可他偏想最后耍次性子,“敢不敢跟朕打个赌?”

“什么赌?”

“废除质子以及每年纳贡的协议,朕可以答应;往后放你自由,再也不提曾经,不纠缠,朕也可以答应;想带走你们玄国的重犯,也行。前提是,两天之内,你必须让她点头嫁你。朕想过,只有你尽快成亲,朕才能对你死心。”

这是什么烂赌约?

听起来似乎处处都是苏步钦占了便宜。

可他比谁都清楚,这变态没那么好对付,他显然是不会那么爽快地成全他。

富丽堂皇的马车帘上,写着个大大的“何”字,那张扬的笔锋仿若在向所有来往路人宣告何家正得势。

可里头的气氛却截然相反。

仅仅只是“沉闷”远还不足以形容那种静谧,向来气场逼人的何大将军,此刻看起来像是焉了般。紧皱的眉宇间烙刻着满满的担忧,时不时地还会溢出几声薄叹。这叹声背后的寓意是难以说清的,就连他自己都拿捏不清。

皇上突然连夜急召他进宫,这也不算什么新鲜事,身为朝中重臣,自然时常需要随叫随到替君上分忧。然而,这一次是非同寻常,只因为传话的太监还特地叮嘱了句何将军,听说您寻回了沧海遗珠?皇上想让您带进宫瞧瞧。

当真只是瞧瞧吗?

所有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皇上的确是在很认真地瞧,还步下高台,特意凑近,目不转睛地看。

那种犀利又明显带着恨意的眼神,让姚荡不明就里,只觉得背脊发凉,心里瘆得慌。

“姚荡是吗?”打量了许久后,他终于舍得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