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工作的女人几乎没有不卖的,只是价格问题,王珍却是特例。一单一单的露水生意,得赚到什么时候够她翻身?
高中课本讲得清楚,“门前冷落鞍马稀”的例子太多,“老大嫁作贾人妇”的气运却只有头牌才能享有。大多数妓女的结局是染一身病,没钱医治,死在沟里。
王珍做妓也要做到最好,铆足了劲打算锚定一个本地阔少,鱼跃龙门,成为正头妻子。
王珍从十岁开始,通过冷眼观察自己愚蠢的父亲,发现了男人可笑的共性:哪怕是来风月场所,也希望找个纯的。越容易得手的越不值钱。
所以王珍宁可月月拿底薪,吃泡面,也不和老板们有亲密接触,倒酒时碰个手,都会脸红躲开。她刚来时还担心自己这样无端造作,会被经理赶回老家,没想到老板们偏爱点她,经理也默许了她特殊的做派。
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瞄准了一个姓夏的老板。以前是做电子生意的,这在王珍耳中听起来是高科技、高智商的代名词。不像其他灰产、暴发户的老板,穿着名牌衬衫但皱巴巴地塞一半在裤子里,说话粗声粗气,手指里夹着雪茄,拿烟头指人。
夏彬长得帅,有风度,不急色,最吸引她的是一种从容的姿态。好酒好菜上来了,他眼神也是淡淡的,浅尝两口就停了筷子,好像什么都吃过、都见过,对女人从不主动伸手,有人贴上来也不拒绝。
王珍断定,这种气度必然是富庶之家养出来的。
为了接近夏彬,王珍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她探听到夏彬的籍贯,找合住室友学了一口夏彬的家乡话,装作不经意地在饭局上露了两句。
夏彬果然来问她是哪里人?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
王珍告诉夏彬,自己从小学习成绩很好,考取了 A 市的一所大学,但家里不愿意让女孩子读书。所以她决定来 A 市打工,等做两年攒够了学费,就去念大学。
王珍对客人冷淡,在会所里是出了名的,夏彬也有所耳闻。但这个小姑娘却对自己敞开心扉,知无不言,让夏彬的虚荣感得到了满足。
一次酒局过后,王珍给夏彬带了特产小吃,黄米凉糕,上面浇着凉凉的酸梅酱。王珍说是自己做的,其实还是麻烦那个室友。夏彬许多年没吃过正宗的家乡味道,一瞬间被点燃了乡愁,赞不绝口。
“哪里哪里,我笨手笨脚的,肯定没有你夫人做得好。”
王珍想探听夏彬和妻子的关系,夏彬却笑笑没有搭腔,只说自己有点醉了,让王珍扶自己回房间。
王珍心跳如鼓,这样的男人哪怕不给钱,自己也愿意睡的。但却不能让他轻易得手,对自己失了尊重,否则万事皆休。
王珍假装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热切地关心他的身体,仿佛帮同乡哥哥一个小忙般,把他扶进了酒店。王珍帮夏彬洗漱后,把他扶到床上坐好就打算离开,却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夏彬抓住了,拉她往床上倒去。王珍稍一挣扎,夏彬就松了手,倒头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没有任何挽留。
这不是王珍设想的剧本,她讪讪地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第二天开始,夏彬变得话多了起来,和王珍聊起了自己的家庭。这正是她想要了解的,听得聚精会神。
夏彬说自己和妻子感情不好,已经分床多年。准备等女儿稍微大点,就和她离婚。这些年没有个儿子,总归是个遗憾。有时候也会羡慕别人有幸福的婚姻,儿孙满堂,但这对自己注定是个奢望。
这种话术太过典型,要是别的男人这么说,王珍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是她偏偏太想相信这是真的了,太想相信自己只要生个儿子,夏彬就会离婚娶她。
王珍设想了最坏的情况:夏彬就算不离婚,但他这么渴望一个儿子,只要给他生出来,他必定会给她们母子基本的庇护。就这样,再次把夏彬送回酒店时,她没有再挣脱。夏彬想要戴套,她说不用,她是第一次。
“你知道,我不是出来卖的,我是真心喜欢你。”
这种话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