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出发去美国之前,大家约着去新开的蹦床乐园玩耍。

小时候虽然在公园玩过小蹦床,但和现在的蹦床乐园已经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蹦床乐园有闯关海绵池、高耸的梅花桩、超级陡峭的滑梯、五层楼高的跳楼塔。

挑战完平地的项目,大家的目光就向着跳楼塔看去。

陈大愚依然一脸笑嘻嘻,看不出半点抑郁的样子,指着跳楼塔说:

“谁敢去玩那个?”

白月和魏南冠都要玩,夏遊也跟着一起上去。

教练示范了跳楼的动作,先面朝垫子向远方跳出去,然后头向后倒,让后背落在垫子中央。

白月咬牙做了半天心理准备,虽然离垫子只有一米多高,跳下去时还是不敢往后倒,双脚落在垫子上。陈大愚和魏南冠也没强到哪儿去,屁股落地。

“跳啊,没事,怎么跳都行!”大家在地面上冲夏遊喊着。

夏遊起跳,无比标准地后仰,落在垫子当中。

大家都惊掉了下巴,卧槽声不绝于耳。

教练笑笑:“她来练过好多次了,最高的都敢跳。”

夏遊在大家的起哄声中,不得不向跳楼塔的最高处走去。一层又一层,身影逐渐缩小成一个小点。夏遊背对着大家,站在平台边缘。目测得有近十米高。

“没事吧?”白月害怕起来,“你真行吗?别逞强!”

作为回应,夏遊用力向外蹬出,张开双臂,破空而下,噗嗤一声落在气垫正中。

场馆里响起了小朋友的惊叫和连绵的掌声。

玩累了,大家坐在休息区喝饮料。

“夏遊,你这招是什么时候开始练的?”陈大愚问。

“练了半个月吧。”夏遊吸着芬达说。

“为啥练这个?”

“……开学典礼,恒中请我回去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夏遊沉默了片刻,“就当练练胆子。”

“你可真行,这比发言可怕多了。”

“最后你还是去了 A 大,为什么啊?还是拗不过你妈?”白月疑惑着。

“唉,别说我了。你去了美国,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可得告诉我们。”夏遊岔开话题。

魏南冠看夏遊面不改色地说着未来的事情,那个她已经无法看到的未来,默默垂下了头。

“能有什么有意思的,美国大学压力也不比中国小,到时候我抑郁了,回来还得找陈医生看病。”

陈大愚如愿考取了师大心理系,精神头也见好。他说现在的学生太痛苦了,而这种苦甚至没有被社会看到。他希望做一个看到未成年人痛苦的咨询师。

“你对未来这么有盼头,我们就放心了。”夏遊说。

“什么放心不放心的。”陈大愚挠了挠头。

“你辍学之后,我们真担心你会自杀来的。”白月说。

“不至于!我那是做给陈华看的,我怎么会真的跳楼。”陈大愚笑嘻嘻着,“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会跳楼的人?”

魏南冠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迎着晚霞,大家走出了蹦床乐园的大门。

“好了大家,我走了!圣诞节还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聚!”白月挥着手,坐上了出租车。陈大愚家和她很近,也跟着上了车。

出租车开走后,夏遊立刻兴致勃勃地对魏南冠说:

“我假装要写小说,找律师问过了,只要把细节处理到位,陈华一定会被判死刑。律师说了,除非正好有人在旁边全程录像,陈华才能脱罪。怎么可能嘛?谁闲得没事对着天上录像?”

魏南冠没有回话,默默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夏遊。

夏遊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接过钥匙,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时间还早,我们再去哪里玩会吧?”夏遊提议。

魏南冠强颜欢笑了一天,终于绷不住了,哭丧着脸不说话。夏遊伸手擦掉他眼角的眼泪。

“为什么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