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乖陪在我的身边。”
“……所以?”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不过是一个奴隶,当然会愿意。”他转过身去,不再去看她脸上抽搐扭曲的表情,快步离去。轰得一声,石门重新关上,她的心似乎是被谁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素来与他亲近,即使当中隔了几年没有见面,却依然将他作亲人看。她以为他体质不好,就以为他武功薄弱,理所当然地让唐弩去照顾他。几年的交情,原来一夕之间便可以将此完全否定,连让她直接恨都准备不起来。
她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又或者说,她不愿再去明白什么。因为这个真相,太残忍。她不想,这么久以来的怨恨都只是自己的一心情愿,那个人在她的背后,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仰躺在冰凉的地上,仰头望着上方,眼睛一片模糊。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进来了,将她抬出去了。等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是一间精致的厢房,一个小巧的紫金香炉吞吐着淡黄色的烟雾,闻在鼻中有说不出的舒服。床很柔软,很舒适。她快速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脚用铁链拴着,铁链的另外一边是嵌在墙壁中的。唐糖愤怒地扯了扯,她如今不过是一个柔弱之辈,怎么扯得动,她试验了一下,自己的活动范围只有半个房间。
唐糖突然有些绝望,用力地扯着脚链,脚腕处被扯得生疼。她恼怒地起身将能够触及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外面似乎是有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两名黑衣人推门走了进来,默不作声地将地上的东西清理掉,然后右手置于左胸前,朝她鞠躬,“唐姑娘,若没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就先出去了。”
他们的声音僵硬,眼神空洞,仿佛是从鬼的身体里发出来的。
“把你们的大尊主给我叫来。”
“回唐姑娘,大尊主暂时不想见您。”
她一掌拍在桌上,只拍得自己的手又红又肿,咬牙切齿,“清芜,你带种。”
“将唐弩,唐糕他们带来见我。”
“大尊主吩咐过,谁都不许见您。”
“给我滚出去。”她对着他们扔了一个茶杯,他们利落地收拾了碎片就出去了。
唐糖重重地叹了几口气,坐在凳子上,晃了晃脚,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很刺耳。她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如今她被关在这里算什么,禁脔?嘁,她冷笑起来,突然有点想老板,不知道现在他是否在生气。依他的性子生气之后,也很快会将她忘记了吧。虽然离开只是为了不在他面前死去,可是也好,至少清芜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了。还有唐弩,现在他的立场又是什么。她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给他机会,哈哈哈,唐糖,你是个傻瓜,绕了一圈,毁了自己毁了别人,还以为自己有多伟大。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回忆起很多的东西,关于清芜的,唐弩的,程陆韦的,原来她的人生从来未曾完整过。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门被推了开来,清芜一身青色衣衫,清淡俊朗。他端着丰盛的饭菜走过来,将饭菜放到她的面前,带了几分劝哄,“唐糖,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吃不下……”
唐糖什么话也不说,将饭菜移到自己的面前,低头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她是整整饿了一整天,此刻已经有些忘记了饿的滋味,可能是吃得太快,胃也有些疼,眉头又蹙了起来。
“吃慢些,小心噎着。”
唐糖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头也不抬,认真吃饭,将汤也喝得干干净净,吃完之后接过他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嘴,随意将手绢扔在了地上。清芜俯身捡起,有些珍惜地放入袖中,开口道,“这手绢还是你以前送我的。”
唐糖随意看了一眼,似乎是有点印象,那个时候见着身边的丫头在绣什么东西送给心上人,她也效仿绣在手绢上一朵凤凰花,本来是送给唐弩的,不知怎地被清芜瞧见了,就抢了去。
“糖糖。”清芜叫她,温润的眼角带了几分无奈,“为什么喜欢唐弩?”
她终于回话,“喜欢就是喜欢,能有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