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伺候的婢女。
车的影子被拉得斜长,有一半投在了城墙上。
崔宛娘忍下难咽的酸涩,挺直脊背,双手?轻抖缰绳,开始催促马儿前行。
马蹄哒哒,溅起尘烟。
随着马速渐快,她离城门也越来?越远,那辆马车也t?在漫天黄土中?变得愈发模糊而?渺小。
崔宛娘想,她把分?红的银钱交给沈娘子后,便?要立刻返回幽州了,不能耽搁了。
这些日子在陈州她偷偷见了母亲好?几回,如今还是要分?离了。此去山高?水长,归期难料,这一别,不知下一次与母亲相见又?是什么时候了。可是她不敢回头,怕多看一眼母亲,她都怕自己丧失远行的勇气。
她只能紧咬牙关,在心里?暗自发誓:日后有一日,她定要做下难以叫人?磨灭的事?业来?,从此能够堂堂正正地与母亲团聚。
另一头,大内福宁宫里?。
赵伯昀批完了今日呈递的奏疏,一口气拨了几十万两银给兖州、莫州等地兴建汤饼作坊,刚刚装满的内藏库又?空了一大半。
他不由心疼这银钱,实在太不经花了。
而?且剩下那些也保不住为他凿空西域的使团也要出?发了。
赵伯昀默默叹气。
坐了会儿,隐约听见宫墙外市井的喧闹好?像比平日里?热烈不少,叽叽哇哇的。
对了,今日是院试放榜的日子。
忙着给岳将军建作坊,他倒给忘了。
赵伯昀想起后,便?有些好?奇地扭头问梁迁:“今年院试的头名是谁?甲榜前三写的文章可递进宫来?了?”
今年是他临时增科取仕,所以他比往年更重视些。而?且,他为了给寒门铺路,还禁锢了好?些士族三代不可科考入仕。今年没了郭薛徐姜等大族子弟,想来?这榜上一定能多录取些寒门之才了。
结果他满怀期待看向梁迁,便?见梁迁露出?个略显尴尬地笑来?:“头名是谢祁,出?身陈郡谢氏;其次是孟庆元,他倒算富农之子,他爹花钱捐了个员外郎,才叫他能进辟雍书院读书。但除了他……甲榜上一至第二十三名,无一例外,都仍是士族出?身的子弟……”
赵伯昀噎住了。
他已经增科扩士,还把最厉害的豪族都抄光了,怎么还是如此!仅有一名,竟仅有一名。
他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