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听见?嘉佑的名字便?欢喜,拉着豆蔻跟着进来,准备帮忙做饭,又忙问道:“嘉佑怎么没跟娘子来?”
“今儿我太忙了,嘉佑、舒和便?让九哥儿抱去学士院玩了。”沈渺语气温柔地说着进了灶房,“他俩自小便?黏九哥儿,从?不黏我。”
阿桃帮沈渺取来布带绑袖子,折袖子时也不禁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世上哪儿还有九哥儿这样细致入微的爹爹啊?嘉佑兄妹俩自打从?娘子肚子里出来,便?是?九哥儿亲力亲为。”
谢祁与沈渺只有一子一女,子谢嘉佑,女谢舒和,如今嘉佑才五岁,舒和刚三?岁,一双儿女,除了名字是?沈渺翻书取得她希望两个孩子福寿绵延、一生顺遂安康,所以都取得吉祥的字。
其?他么,还真是?谢祁操心得多。
学士院是?清水衙门,没什么急忙的事?。沈渺却已在洛阳、大名府、应天府、许州等地都开了酒楼,故而她一年?总有几?回要出远门,带着铺子里专聘的讼师团和账房先生辗转几?个州府巡店。
于是?两个孩子断奶后,几?乎都是?在爹的怀里长大的。
沈渺不喜欢家里太多仆人,因此她与谢祁在汴京的家里还是?只有砚书、秋毫和周大一家子,谢祁又实在爱他与阿渺的孩子,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衣食住行、吃喝拉撒,无?一假于人手。
豆蔻和阿桃都见?过九哥儿穿着挺拔落拓的青色官服,头戴长翅官帽,却一手抱一个娃儿去学士院上值的模样。他为了腾出手抱娃,把竹笏板掖在腰后的革带里,结果还被舒和拽出来当?宝剑玩。
砚书跟在他们父子三?人身边,身后也背着巨大的双肩布包,里头装着两个孩子的尿戒子、拨浪鼓、绢人娃娃、换洗衣裳、汗巾子、手帕、当?零嘴吃的蛐蛐饼……
豆蔻想到自家那沾了枕头就着、呼噜打得比娃儿哭声还大的丁五石,也不禁莞尔摇头:“是?也是?也,九哥儿这样的好爹爹,打着灯笼都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你们总夸他,回头他听了又要跟我邀功了。”沈渺只是?笑,转身推开灶房的窗子喊道,“有余,烧火啦!”
有余没一会儿便?从?窗子下探出头来,怀里抱着麒麟生的长毛狸花猫,望着沈渺咧嘴就笑,过去了那么多年?,反倒是?有余没变。
眼眸还是?清澈得像个孩子。
豆蔻把自己的孩子重新背上,又出来拉有余,还绞了帕子替她擦了擦不知在哪儿蹭脏的脸:“这脸都比大虎还脏了。”
大虎是?麒麟的独生子,旁的猫都生好几?只,麒麟跟外头的狸花大猫有了露水情缘后,却只生了一个崽子。但只有一只猫崽子也好,麒麟喂起来不累,大虎也给喂得胖乎乎圆滚滚,特别可爱。只可惜大虎像爹,骨架大威风凛凛,果真像大老?虎似的,不如麒麟的美貌。
豆蔻给有余擦干净脸,又给她擦手:“你看看你的手,脏得都能抠出泥巴了,这去哪儿玩了?”
有余便?啊啊地指着院门外头。
豆蔻便?明白了:“去阿宝家啦?”
有余乖乖点头。
“阿宝又带你胡闹了吧?钻狗洞去了?”
有余又点点头。
豆蔻想笑,揉揉她:“去吧,干活去。”
其?实现在沈记的伙计已经够多了,年?婶娘每月的月钱都足够养活全?家人了,更不必再让有余干活了。但是?在沈家烧火挑水的日子似乎已经烙印进了她身体里,没人使唤她,总叫她去玩,她还怏怏不乐。
尤其?看到旁人把沈家小院里的水都挑满了,她就更是?生气了,会气得跺脚仰头直哭,委屈得直抽泣,沈渺只好还是?让她自己来挑了。
“阿姊,我回来了。”陈汌忽从?院门外大步走进来,举着刚拆的驿信:他激动道,“师父升了洛阳审刑院详议官!”这个曾经那跟在湘姐儿屁股后头玩闹的小屁孩,已长成青竹似的少年?郎。如今眼角眉梢俱是?亮色,“他在信上说我若是?今科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