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丽的将军府,造就其的人却没享几日。
西山顶端的岁寒轩里曾一直是他们小聚言欢之处,这儿虽没皇宫那么奢丽却又添了份自然,此时亦不例外,满亭的龙翰凤维,皆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睨着眼前抛完惊人话语,仍似没事般把玩着树叶的姿晴。
“天!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代我出嫁!我都不敢想象,如你这般的性子若去了凌乾要如何生存。”终于致沁忍不住抛开了往日一贯的高雅,尖声嚷着,虽是责怪的话,但眼里却蓄满了泪清楚的诉着感动:“姿晴,你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一切不该你来插手的,你若代我出嫁凌乾,皇兄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丫头,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和致沁的幸福若是用你的下半生换来的,我们一样会活得不安稳。”公孙轼上前,不再玩笑的惹她,轻拍着仍旧一身男儿扮相的姿晴,严肃的规劝。
“是啊,或许我们可以在民间找个象样点的姑娘赐她个公主名分?”致沁附和。
终于抬头,嘴角还是那抹顽皮的笑:“凌乾的特使时时刻刻盯着,你们觉得可能吗?他们要的是公主,我是太上皇御赐的祥玉公主,难道不行吗?和亲可大可小或许真能化了一场争斗,像致沁姐姐这般心里头已根深蒂固有了人的,你有法子强迫自己面对别的男人一生,甚至……与其共眠吗?”瞄了眼致陵,见他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她才深呼吸后,婉娩言之:“我不同嘛,心里没记挂,我可以让自己爱上他,何况他是个王子耶,你们不会真打算让我一辈子都不嫁吧。”
“你向来娇纵惯了,以为去了凌乾那王子会像致陵这般迁就你吗,别闹了,乖乖的待在京陵,伴在皇上身边,做个无忧无虑的祥玉公主,这些是哥哥们该扛下的。”苦心劝说,公孙甚是感慨,这丫头至小受得苦够多了,如今好不容易日子安稳了些,何必呢?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让致沁下嫁了和压根不嫁有什么区别?何况白沙在涅,终会与之俱黑,你们谁又能确定昔日的丫头永远不会长大呢?”轻抛一言,目光骤冷,耐着性子解释,却也不得不被他们这些不审时度势的劝弄的心乱,忍不住干脆一语堵到他们没话说。
急坏了的两人倒是没太注意她的变化,无话可驳,只有搬出救兵,反正嫁不嫁全由皇上的:“皇兄,你倒是说句话劝劝这丫头啊,究竟是谁给她出的这馊主意……”
姿晴不语,冷笑,难道她在他们心中就真傻的那么无可救药吗?不过是个主意,都还需要假手他人。
“让她嫁吧,除了这方法朕也盘算不出别的了,你们两相许了那么久也该完婚了,朕明日便挑个吉日替你们赐了婚……也好让姿晴看着你们嫁了。”
又一次堵的人发闷的话儿,让一旁俩人只能倒抽凉气。言完后没给他们再反驳争辩的机会,他直接起身沉着脸背手离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啊,言痛了他的心,就算他们曾经真的都以为会伴对方过一辈子又如何,让她嫁去了凌乾,总比留在大辛陪他过逃亡的日子来的好。纠纠苦心,不盼有人懂,他只是恨头了这窝囊皇帝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