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上次吃过以后身上也起疹子了?”
顾柳又点了点头。
云裴听了以后心里更闷了,连声音也哑了几分:“怎么没有告诉我,我给你舀汤的时候也不说。”
“我……”顾柳张了张唇,过了一会才垂下眼,小声的答道:“相公你喜欢吃,我,我不想扫了你的兴。”
顾柳讲完这句话以后,屋里一时没声了,他等了一会,不见云裴说话,心里又慌乱起来。
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他胸口的衣衫,顾柳的心里乱糟糟的。
是不是他又说错什么,让相公不高兴了?还是相公嫌他这一身疹子难看,耽误家里的活计了?
上次李玉梅发现他长疹子以后也下狠手把他打了一顿,嫌他身上的疙瘩恶心,怕他是惹了什么脏病回来传染了他的宝贝儿子,又恨他那几天不能给家里干活,害她多做了了许多活儿。
这样想着,顾柳的眼睛忍不住又酸涩起来,心里也多了几分难过,却很快的被他压了下去。
嘴唇嗫嚅了几下,顾柳怯怯的说:“相公,我没事的,风疹不传人,过两天就消了,也不会影响我做活儿的,真的。”
云裴听了却忍不住皱了皱眉,一颗心愈发发沉了。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成亲这些时日,云裴其实一直就有这种感觉,夫郎虽然一颗心都扑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却总还觉得少了些东西。
这种感觉在顾柳煮鸡蛋时永远只煮一个,而他自己不吃的时候有;在他无意中发现他给他带上山的干粮都是用精细的白面做的,而他不在家的时候顾柳吃的永远是杂面粗粮的时候有;在他给他买了布做衣裳,他却给他缝了两身里衣,自己一件没得的时候也有。
就连这一次他吃了自己给他舀的银鱼汤起了疹子,他第一个想的还是自己是不是因为他起了疹子而厌弃了他,觉得他事多麻烦。
云裴说不上这是种什么感觉,就觉得闷闷的,不舒服,好像夫郎虽然待他好,但又像是隔了层什么东西似的。
两口子过日子不是这样的。
他阿娘也是个极温柔的人,待阿爹也好,只是阿娘有时候也会向阿爹发发小脾气,阿爹也会耐心的哄着,师父和师娘也是一样的。
他知道村里有些汉子在娶了亲以后确实是喜欢对屋里人发大老爷脾气,恨不得屋里婆娘,夫郎处处伺候着,讨好自己,可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他只想叫顾柳在他面前能够更自在一点,多笑一点,他想让夫郎跟着他能过上好日子。
“相公……”见他还是不说话,顾柳又讷讷的唤了他一声。
云裴回神,有些恨自己这张嘴不会说话,心里的纠结不知道如何说给夫郎听,最后只化作一句略带叹息的话:“可我不喜欢你什么事都只顺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