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顾柳就连忙到灶房去生火,烧水。

云裴听到声儿去找人的时候在林子里钻了大半天,弄了一身灰,紧接着又沾了一身的血,自然是要好好的洗个澡的。

烧水的时候他还往水里加了点柚子皮和柏树叶,烧开了一起倒进大浴桶里,又给云裴找了身干净的衣裳,让云裴去泡澡。

云裴笑了下,没说什么,由他忙活着。

云裴去洗澡,顾柳则把云裴换下来的那身衣裳抱了出来,虽说乡下人扯一匹布做来做衣裳都不便宜,但这沾了那么多血的衣裳,肯定是不能要了。

好在他前些日子得闲的时候多做了两身,不怕没得穿。

把染了血的衣裳扔进盆里烧了,顾柳回到灶房里倒腾晚饭,但心里还是乱哄哄的,一会担心山里野猪的事儿,一会又觉得今天着实是惊险。

实在不敢去想如果今天伤着的人真是云裴,他该怎么办。

又过了一会,云裴洗好了澡到灶房去烤头发,顾柳正在咚咚咚的切菜,云裴看了一眼就瞧出了他这会虽然看似平静,但其实心里惊惧未消,心下一软,主动握了下他的手,柔声道:“今天吓着了吧。”

顾柳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抿了抿唇,然后慢慢的点了点头。

一开始听春花婶儿说他在山上打猎被野猪伤了的时候,他真是吓得手脚都软了。

早就知道云裴做猎户有一定的危险,只是真的发生这种事儿的时候,他的脑子仍然一片空白,连自己是怎么跑到草药郎中家的都不知道。

云裴见状,又软声安慰了他几句,顺带帮着他一起烧火做饭,没过多久,听见有人在外头敲门。

顾柳去开门,才发现是马卫锦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坛子辣子。

是他们下午在祠堂里磨的那些,那时顾柳急的什么都顾不上,后来知道云裴没事了,马卫锦便又跑了一趟祠堂帮他把磨好的辣椒面收回来了。

马卫川和杜氏在听说了这事儿以后也跟着马卫锦来了,顾柳连忙开门让他们进来,又跟马卫锦说了声谢,几人到堂屋里说话。

听云裴说起在山上发现了好几处野猪供过的痕迹,马卫川也瞪圆了眼睛,拍着胸口止不住的后怕:“今儿这事儿可真的是好险,平叔和野猪打了照面还能捡回一条命,也算是运气了。”

说着又喃喃自语道:“这前山上怎么会有野猪呢。”

“就是。”杜氏也跟着应和,忧心忡忡的叮嘱说:“裴子,你这些日子再往山上跑可要当心一点。”

云裴点头:“我知道的,阿嫂。”

马卫川几人只略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村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儿,顾柳和云裴也没什么胃口吃饭,晚饭也是草草做了些了事。

入夜,两人躺在床上,顾柳乖顺的躺在云裴的怀里。

感受着夫郎的温柔和很顺从,云裴没忍住勾唇笑了。

虽说两人如今已经很是亲密了,但顾柳的性子到底还是害羞些,平时夜里这样被他搂着,有时还会不自在的动一动,哪里像今夜这么乖,甚至还主动往他怀里钻了钻。

知道他今天是被吓着了,所以云裴什么话都没说,双臂更是抱紧了一些,也好叫夫郎能安心些。

两人这样安静的躺了好一会,云裴一下一下的摸着顾柳的长发,许久,出声对他说道:“小柳,过几天,我想上山去打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