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心?中?思?绪万千,脑子?清醒的人都明?白,一个汉人在关外,没有?家人相助,言语不通,没有?律法管束,一没钱二没屋,这人就是行走在狼群里的羊。不过也?有?人对自己心?有?侥幸,总觉得自己有?立足的能力,今天得隋玉一番承诺,他们的心?踏实了?。
两年,只需两年,只要二黑能活命能立足,他们就能得自由。
“行,就这样,我们走吧。”隋玉不再?多说。
骆驼迈蹄,驼铃声响了?,二黑看着熟悉的人离开,耳边充斥着陌生的龟兹语,他慌了?,他连下一顿饭都没着落,他怎么活啊?
二黑追了?上去,他求到隋玉面前:“主子?,我知道错了?,是我迷了?心?窍,是我心?贪,我知道错了?,您带我走吧。”
“不可能。”隋玉冷着脸,“趁我还没反悔你离开吧,把我惹毛了?我把你转手卖了?。”
“小人,呸。”小春红唾他一脸,“那时候主子?就不该救你。”
二黑停住脚,他慌乱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驼队走远了?,二黑突然?醒悟,他没有?退路了?,也?没了?生路,他瘫软在地,脸朝下闷在地上嚎啕大哭。
天山
张顺走在后?面偷偷望着隋玉, 他设想过无数种二黑的下场,但怎么都没想到她就这么轻巧地放过他,看?似放过他, 又斩断他大半的生路, 还震慑了其他心思浮动的人。他突然心安了?,跟的主子仁义又果决, 还是心有谋划的, 跟着她, 只要忠于她,她就不会亏待他。
“主子, 二黑的行囊还在驼背上,我给他送去?”青山突兀地开口。
青山不吭声了?。
“他生不如死的时候是我救他出?牢笼,才到我家的时候,他瘦得皮包骨,是我一粥一饭把他养胖,衣鞋都是我花钱置办的, 练武射箭是我丈夫教?的,一文束脩没收, 可以说, 他的半条命都是我的。”话里是指二黑, 话外指着多少人,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隋玉口吻冷漠地说:“肯放他一条生路已是我仁善, 仁善过头就是傻,我拿我的东西去帮扶一个背叛我的人?你是在欺负我傻?”
青山当即跪下来认错。
隋玉看?他一眼, 又冷眼扫视其他人,回过头继续驱着骆驼赶路。
一路无话,在日?头升到头顶时,龟兹城被远远抛在身后?,成了?个土黄色的影子。
乌孙在龟兹西北方,龟兹国?的正北方是温宿国?,两?国?之间是青绿广阔的草场,草场上牛羊成群,牧民的毡包跟着羊群和?牛群游走移动。
此时,牧民正在毡包外烧火做饭,炊烟袅袅升起,青绿的草场对映着悠悠蓝天,人融于景,景融于画。
路过一个牧民的毡包,牧民拦下商队,他的妻子从毡包里抱出?一捆羊皮和?一条风干的羊腿,想要跟商队换东西。
“你们需要什么?”隋玉问,“毛毯换不换?”
张顺从骆驼背上解下一捆羊毛毯。
两?个牧民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妇人扯了?扯身上的衣裳。
“布是吧?”隋玉反应过来,“我们带的还有粗布吗?我记得应该还有几匹。”
张顺忙着捆毛毯,李武翻身下骆驼,他解下两?匹布,一匹白色的粗布,一匹靛青色的粗布。
妇人点?头,她就是要买这个,她搬着羊皮放过去,伸手去接李武手里的布匹。
一匹布买来是一百二十钱,值两?罐桑酒,按楼兰的物价可以换十张羊皮。李武大致估摸了?下羊皮的数目,只递过一匹布,他蹲下数了?数羊皮,只有十六张,其中还有三张羊皮成色不好,像是污了?什么东西洗不干净。
“十张羊皮只能换一匹布。”李武抽走六张羊皮递给她。
牧民夫妻俩对视一眼,妇人将拎出?来的羊腿也搭上。
“我们不要。”李武断然拒绝,他扛起另一匹布骑上骆驼,说:“主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