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良一边拨火,一边撒草灰压火。

灰面慢慢变色,面粉呈现焦黄色,灶房里也充斥着浓郁的咸香,面香扑鼻,隋玉拿出大陶碗将滚烫的炒面铲起来。

锅里添水,清水裹挟着锅底剩下的熟面,水变得混浊。在?水烧开沸腾时,混了面的水又变得粘稠,隋玉舀一勺水淋在?碗里搅面,热气冲起的香味馋人。

“早尝到这个吃法?就好了,该给?你?姐夫炒两碗带走的,饿了吃两个包子再搅一碗油茶,肚子饱了,身上也暖和了。”面茶搅匀,隋玉又用筷子戳坨猪油拌在?面茶里,猪油跟面茶融合就成了街上铺子里卖的油茶。

隋良一碗,隋玉又给?自己搅一碗,她?跟猫官分?着吃。

“二十八了,你?姐夫二十四那天离开的,五天了,说不准已?经到家了。”隋玉又念叨一次。

赵西平此?时离家不远,他晚上投宿在?农家,歇了一夜,次日一早又骑上骆驼,过了晌就到家了。

赵母往外看看,见他没带媳妇回来,她?脸上露出笑。

赵西平觉得刺眼,他站檐下说:“明年过年我带她?回来。”

“想带她?回来你?就别回来了。”赵母垮脸,“我能接受她?进门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那明年过年我就不回来了,屯里人要是问起,随你?怎么说。”赵西平犟劲又起,他盯着被大哥牵走的骆驼,琢磨着要不明天就回去?。

赵母看出他的意?思,狠狠捶他一拳,警告说:“你?敢明天就跑,你?没我这个娘。”

赵西平只得作罢。

“那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才?几个月?三个月?你?跟她?睡了三个月就只要媳妇不要娘了?”赵母给?他端来热汤饼,恨恨地说:“我养了个什么东西。”

赵西平嫌她?说话?粗鲁,闷头吃饭不接腔。

赵小米小跑进来,喜滋滋地问:“三哥,你?给?我带东西了吗?”

另外几个小孩也眼巴巴地望着。

赵西平捞过包袱递过去?,包袱里还剩四个包子,他让几个孩子分?一分?。

“这是隋玉给?你?的买猪钱,七贯。”他又扯下另一个包袱递给?老娘,“隋玉说了,买猪钱若是有剩的都孝敬你?。”

赵母乐得合不拢嘴,又挑刺说:“什么她?孝敬我的,还不是用你?的钱。”

“不是我的,是她?自己卖包子赚的。”赵西平端起碗喝尽面汤,见他娘跟兄嫂都满脸不信,他难得起了谈兴,跟家里人说起隋玉摆摊卖包子的事。

“她?嘴甜,知眼色,有心眼,脸皮还厚,是挺适合做生意?的。”离开隋玉,赵西平谈起她?变得坦然。

“难怪我三嫂不回来,忙着赚钱呢?”赵小米佩服,她?攒了三年的私房钱还不足一百文,她?三嫂三个月就赚一百钱。

“没卖了,罪奴不能经商。”赵西平说。

赵母愕然,没想到是这个结局,看着包袱里沉甸甸的铜板,她?哼道:“早就说不让你?娶她?,她?要不是罪奴还能有这档子事?”

赵西平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致,人不讲理起来怎么都讲不通。

“我回屋睡会儿。”他起身离开。

人走了,赵小米小声说:“我三嫂如果不是罪奴,我三哥连她?的面都见不到。”

“就你?知道。”赵母瞪她?,转头倒腾着脚出去?跟街坊邻居说她?三儿媳卖包子赚钱的事。

“难怪没回来过年。”

“是啊是啊,过年生意?好,她?舍不得丢了摊子。”赵母笑眯眯地点头

被婆家人扯谎说是在?赚钱的人此?时正在?胡府的二侧门外晒太?阳,收了跑腿钱的门房说差人给?她?叫人去?了,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隋慧还没出来。

怡心院,胡大人放下温热的茶盏起身向老娘告辞,转身前暼了眼煮茶的婢女,这一眼被老太?太?看个正着。

等在?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