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小事上，他向来不想让赵宥感到不痛快。

赵宥的手停在半空顿了片刻，他并不为陆之川戳穿自己的心思而感到意外，在确保自己身上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却是转头看向了自刚才起就一直站在那的陆晟。

他没有走过去，只是将陆之川刚才用来给自己擦手的温毛巾，随手扔到了对方的手上。

陆晟抬头望他，眼底还有着红血丝，目光里透着些询问的意思。

“去洗澡。”

赵宥的这句话像是对方才赵婉那一推的补偿，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可偏偏陆晟要装不懂再特意问一遍。

“为什么？”

“因为你臭。”

他瞥了一眼笑眯眯看着他的陆晟，毫不留情地丢下了这四个字。

偏偏陆晟却很开心地笑了出来，他打了个哈欠，朝着楼梯的方向走。

在与赵宥擦肩而过时，青年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口，背过身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毛巾。

“送我了？”

赵宥摸了一把脸，在确定赵婉没有看过来之后，心中升起的那点愧疚便散了个一干二净。

他望着陆晟勾起了唇，说出口的话却是为了恶心人。

“陆之川的东西，你随便用吧。”

这话一出口，果不其然，陆晟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握着毛巾的手也僵了僵。

赵宥看着他别扭的背影，眼里轻松了不少，可这点微弱的情绪还没保持多久，却被身后人的一句话摔了个稀碎。

“你在开心，宥宥。”

陆之川手撑在栏杆上，侧着头问他，眼神清亮得像是只温顺的驯鹿。

“因为赵婉？还是因为那个蠢货？”

赵宥朝他看过去，就撞进了那双眸子里。陆之川左手被火燎出地伤口还没好，看恢复的程度也不像是上过药的样子。

那道狰狞的伤口就这样盘踞在他的小臂上，像是快值得炫耀的奖章，被主人自豪地佩戴在了身上。

“可能吧？反正不是因为你。”

赵宥的眼睛像风一般从那处伤口上扫了一眼，转身便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是不是因为我不重要，你很开心，这很重要。”

陆之川像是闲聊般将话递了出去，他依旧站在原位上，没有如往常一样跟过去。

他只是将手臂搭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赵宥的背影，像是赵宥望着赵婉那般，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赵宥的脚步停在楼梯口，他没有转头，声音却是不轻不重地飘了过来。

“那你可真是伟大，我该说谢谢吗？”

“不用。”

陆之川像哄小孩一样，撑着头朝赵宥笑，尽管对方没有再回过头。

*

说实话，陆之川接到赵婉电话的那天并不意外，和他推测的时间也没有什么偏差。

他打完那通电话，只是合上了电脑里还没看完的企划案，随手拔了还没输完的液，下床去了甄江的办公室。

“给我办出院吧。”

埋在电脑里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毫不意外地推过来一张表，叮嘱了句。

“签个字就行，剩下的程序叫你助理跑吧，找我就这件事吗，陆总？”

陆之川摇摇头，用纸擦去了不停从手背渗出来的血，不在意地提了一句。

“顺便找你预约一台手术。”

甄江一听这话才缓缓把头抬了起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手术？什么手术？赵宥他现在还……”

“不，和我妻子无关。是结扎手术，你直接和陆晟联系就行，他的电话你知道的。”

待陆之川笔走龙蛇地签完自己的名字，甄江还愣在转椅上半晌没反应过来。

等陆之川站起来了，他还是没反应过来。

“等……等等……？谁？谁做手术？”

“你给谁打电话就是谁，手术费不用找我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