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壶猜出对方身份,快步上前两臂端起行礼,自我介绍道:“老人家好,晚辈名叫许文壶,许配的许,文气的文,一片冰心在玉壶的壶,乃为贵县新任县令。不久前得知您在赵黑牛遇害那日曾经到福海寺上香,夜间才回。便特地登门打探案情,想请您回忆那日出了寺门可曾遇到可疑人等,帮助案件突破。”
说完话,许文壶上前走去,想帮忙将柴禾都卸下来。
可老太太活似受到惊吓一般,后退好多步险些摔倒,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许文壶听不懂的话。
“我不过去了,不过去了,老人家当心些。”许文壶愧疚不已,连忙后退,转头朝李桃花投以一记求救的目光。
李桃花上前道:“你说的官话她听不懂的,等着吧,我替你问。”
她将老太太背上的柴禾都卸下来,给人捏肩捶背,笑嘻嘻的用一口纯正方言与之对话。
老太太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逐渐与李桃花有说有笑。
许文壶听不懂,但能看得懂。
春生奶奶一问三摇头,根本不像能提供线索的样子。
李桃花了解完,对许文壶耸了下肩,意思不言而喻。
许文壶叹了口气。
老太太转身去收拾柴禾,无人察觉处,她的眼神躲闪着,心虚似的,不敢去看李桃花和许文壶。
李春生看他们在这一唱一和,突然沉声道:“我奶奶是为我才上山求佛母的,你们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不要去为难她。”
许文壶面朝他,好声好气道:“我们绝无为难之意,只是案件太过扑朔迷离,为早日真相大白,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嘁,只是这样?那我看你这个县太爷当的也不过如此。”
李春生眼露鄙夷,“书里的包公那才叫一个断案如神,我以为你好歹正一甲榜眼出身,也得跟他一样厉害,没想到就这,案子都发生好几日了,我看你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啊。”
许文壶张口想要解释,却又哑口无言,活似全身上下长满了嘴,但就是说不出一句争气的话。
他能说什么?
说科举考的是馆阁体八股文而非探案侦凶,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农家学子,未经官场试炼,忽然便被派到这个地方来,又忽然接手这么大的案子,他即便竭尽所能,也只能一点一点将线索搜集,不能像书里的包龙图那样料事如神,明察秋毫。
李桃花发现许文壶的眼睛都红了,倒不像气的,像是委屈的。
她想到先前自己把许文壶欺负哭那次,小声警告李春生,“你给我少说两句!”
别又给他弄哭了。
第23章 第 23 章 病
李春生顿时拧紧眉头,“我这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桃花,你和他什么关系?你也太护着他了。”
李桃花气到不行,向他低斥:“闭嘴!”
许文壶这时将眼底潮热憋回,昂首提气,不卑不亢道:“包龙图料事如神,我自认不如,但除却史料记载,书上所言,多为后人杜撰编排,难免有夸张虚构之言,再是精妙的探案,背后也一定劳心费力,日夜辛苦,非轻易所能”
他忽然顿下声音,失踪的反射弧突然便回了来,怔怔望了一眼李春生,“等等,李兄识字?”
李春生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李桃花道:“他奶奶以前特地把他送到学堂学过一阵儿,只不过后来……”
后来因为总是被其他小孩欺负,上了几天就不再去了。
李桃花刻意将不该提的省略,清了下嗓子继续说:“二狗子的脑子很好用,很多字都是自学的,以前我若睡不着觉,就来他家让他给我念小人书听。”
李春生听她提及过往,身体暖暖的,看她的眼神柔和许多,“桃花,你果然还是”
李桃花:“他一开口就跟老和尚念经似的,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李春生:“……”
李春生:“二位若无其他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