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语塞了,构想了一下长满鸡腿的蜈蚣和长成蜈蚣样的鸡,碗里的鸡汤彻底不香了。

她指着许文壶,“你。”

又指着李春生和兴儿,“你们俩。”

“你们三个都魔怔了!”

李桃花饭也不吃了,站起来便走了出去。

“李姑娘留步,我不说便是了!”许文壶追了出去。

李春生瞧着李桃花气鼓鼓离开的样子,狐疑道:“你有没有觉得桃花今天怪怪的。”

兴儿嚼着香喷喷的鸡肉,点头附和道:“我觉得她今天的脾气好像比以前更大了。”

李春生掐指算了算日子,觉得也没到时候,心下不由得便有七分明了。

只能是因为李贵了。

……

当天晚上,李桃花被噩梦惊醒,全身热汗淋漓,粗气喘个不停。

她下榻给自己倒了整盏茶水饮下,缓了好一会儿,仍然平复不下来激烈的心跳。

这个梦做的很乱很杂,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换来换去,光她记得的,便有幼年骑在李贵脖子上的场景,有长大后被李贵卖入红杏楼的场景,还有李贵缺胳膊少腿,爬在街上哀嚎等死的场景……

李桃花内心好像有一块血肉正被狠狠拉扯,往左往右,都是鲜血淋漓。

她想回榻上躺着,可迈出步伐的瞬间,身体一愣,鬼使神差般调转了脚步方向,拦不住地往门口走去。

*

夜黑风高,所有人都歇下了,只有犬吠声时不时传来。李桃花挑着灯笼出了衙门,独自走在街上,眼睛不自禁便往街角偏僻处看去,试图找到一抹蜷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