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站在距离东谢村六十多公里的另一个镇上,谢安青开她的车送她。
“回去路上开慢点。”陈礼扶着行李箱提醒。
谢安青最近肉眼可见的疲惫,怎么看怎么让人不放心?。
谢安青:“嗯。”
陈礼笑笑:“走了。”
谢安青:“一路顺风。”
谢安青目送陈礼转身,眼睛被光线刺得酸涩一片,她下意识去那?只已经熟悉得不用低头去看,就能描出轮廓的兔子钥匙扣,却只抓到空空如也的口袋。
那?个瞬间,她被分别重击,头晕目眩,对着陈礼的背影脱口道:“陈礼!”
陈礼回?头:“嗯?”
谢安青张口结舌,脑子像被清空了一样,忽然想不起来任何一个词汇。即将抵达的火车在站里长?鸣,她往前?走了一步,说:“快到的时候给我?发信息,我?来接你?。”
陈礼嘴角上翘,神情明媚:“好。”
“还有没有其他?要交代的?”
“没有。”
“那?我?走了?”
“走吧。”
行李箱的滚轮声在耳边响起,轰隆隆震得谢安青心?脏发麻,她低头咬了一下牙关,才发现那?是火车在铁轨上疾行。
走远了,不适感就消了,只剩下漫无边际的空茫。
谢安青一路上走走停停,把车停在平交道口,顺着铁轨往前?走。
新?一季的种子已经在铁轨旁发芽了,田埂上落着几片黄叶,雁阵南飞的声音猝不及防在头顶响起时,谢安青步子顿住,后知后觉,秋天来了。
所有炽烈蓬勃的生机开始退化,等着在黑土块里发霉腐烂。
谢蓓蓓本来在做最新?一期视频,无意点开热搜,她整个人都惊了,点着鼠标就骂:“放屁放屁!全都是放屁!”
山佳吓了一跳,转头问?:“怎么了?”
谢蓓蓓:“你?看热搜啊!陈老师被个模特爆料交往期间出轨、家暴,说她喜欢SM,好几次差点掐死?她!”
山佳:“不可能!”
谢蓓蓓:“我?当然知道啊!网民不清楚!现在陈老师的真实性?别还被爆出来了,键盘男侠们跟出院了一样,见人就咬,到处发疯!气死?我?了!什么叫陈老师的作品都是靠营销才出圈的??眼睛里全是他?爸的屎吧!”
“蓓蓓。”
“我?可去你?爸的!你?爸才是人妖!你?全家都是人妖!”
“蓓蓓!”
“干嘛啊?!”
谢蓓蓓一抬头,条件反射把电脑扣在桌上,磕磕绊绊地找补:“姑,我?刚胡说呢,陈老师没什么事,她……”
谢安青站在桌边:“电脑。”
“姑。”
“电脑。”
谢蓓蓓又气又急,见瞒不住,只能一咬牙把显示器从桌上扶了起来。
谢安青弯腰拿着鼠标一条条翻看。
村部安静得人心?里发慌。
半晌,谢蓓蓓忍无可忍地说:“陈老师不是这种人,我?信她。”
山佳:“我?也信,我?们都信。”
谢安青上移鼠标,关闭浏览器,直起身体说:“信就该干什么干什么。”
谢安青基本确定爆料的人是谁美食广场那?个电话里,要挟陈礼用她的照片参加比赛被拒,扬言要报复的女人。她以为真到那?一步,对方最多也就用到“滥情”这种宽泛的词发泄心?中不快,造谣,呵,资源给她不如给条狗。
所以陈礼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这种人?
疑问?从谢安青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无端觉得和核桃树下那?些话有关,紧接着就更想知道原因、真相。
昨晚应该留一点时间问?她。
现在问?合不合适?
她说很复杂的事情,能不能通过一个电话,几条信息说清楚?
谢安青回?到自己座位上,看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