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木讷如锈,声音卡顿:“知,道。”

谢筠:“你一定不知道她不关门的原因。”

陈礼想说自己知道,谢安青跟她提过,说开着门凉快。话没出口,尖锐的嗡鸣在她耳中轰然炸开。

谢筠说:“她曾经因为歉疚、恐惧把?自己关在地窖里十天,差点死在那里,好?了之后,她开始害怕又湿又暗的地方,可我们这?里动?不动?就下雨,动?不动?就停电,她在洗澡的时候遇见一次,往后就再不敢关门。她怕。但你看看,她最后去了哪里?淤泥里。”

谢筠说完的瞬间陡然松手,陈礼站立不住,接连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住。她满身的泥巴,眼神散落,落魄又狼狈。

谢筠看着,怒气比这?洪水暴雨大得多?,那才一个开始而已,凭什么有人在洪水里不见踪影,有人还能全身而退。

谢筠逼视着嘴唇青白?,两眼无神的陈礼,字字泣血:“她有三个奶奶,一个教她生?活做人,一个教她怎么安静,一个教她怎么活泼。在你之前,她们就是她的全部;你来之后,多?了一个你;她们都走了的时候,你也走了;你走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

“都走了?什么叫都走了?!”陈礼混沌发虚的目光猝然清晰,字句紧咬。

谢筠却忽然风平浪静:“就是都死了,在你和她分?手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