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星面目狰狞盯着陈礼那一幕。她骗她那么多年在前,想?攻击陈礼在后,新仇旧恨叠加,有些话她就算可以选择不说,今天也必须论论清楚。
谢安青胸腔起伏,手从陈礼发丝间收回,松开她的身体,转身对上因为刚刚那一巴掌跌坐在地上的乌惠星,她错愕又受伤地盯着谢安青:“……你打我?”
“那是轻的。”谢安青说:“你该庆幸今天没有砸到她,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但你可以试一试。”
“我才是你亲妹,她和你非亲非故!”
“她视我如命,而你,害我差点?没命。”
“……!!!”
谢安青再次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十?月,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跑来西林看乌惠星,却发现?她坐在窗边,随时?准备跳楼那一幕,没再有任何的恐惧,只觉得后来把自己关进地窖,后来对湿黑环境的畏怯,对酒的戒断像个笑话。
她的第一反应是愤怒。
八年,八年啊。
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八年?能?熬过?几次剥皮抽骨的痛苦?
乌惠星真的太可恨。
那恨疯了一样往她胸骨上撞。
在乌惠星的假肢顺着护栏缝隙掉下去,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时?,撞到粉碎。
谢安青忽然平复下来,冷静地想?,抛开因果的正确顺序,她可以把乌惠星的腿当成她欺骗自己所付出的代价。
那个代价巨大,且不可逆。
而她……
已?经?苦尽甘来,幸福指日可待。
那何必还要继续为不重要的人,沉浸无尽的痛苦。
谢安青回头看了眼陈礼,把委屈在她熟悉里眼睛里看尽,把她递过?来的爱意稳稳接住,最终就只是和不久之前的她一样,居高临下俯瞰着地上的人,整个人气场很足,但又不是她那种外露尖锐的感?觉。
陈礼从极端担心到放松不过?一个对视,她看懂了谢安青用眼睛递过?来的所有情绪复杂、激烈、愤怒、仇恨,最后都集中?在了无限缠绵的爱上,她稳定得,让她骄傲。
陈礼两手环胸倚靠墙壁,从后面看着谢安青,半晌,找个一句恰如其分的形容:老干部发火,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