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站在河岸边,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嘲讽。她唇上的口?红在吃了小半盒水果后依然完美?,随便扯一扯笑出一声,语气变得云淡又?风轻:“我还有名声?没有就请随意爆料。”
话?落垂手,电话?被挂断。
陈礼顺势用手机拨了拨头发,拆开发夹,一刹那,河风把她的头发全部撇到后面?,露出那张高级好?看的脸。
谢安青贴着糖球的舌尖抵了一下,甜沾满齿缝,很难再刮下来。
河水裹挟着月色一起向东流淌。
陈礼感到胳膊上有些发凉的时候回过身,想?躲一躲潮湿的河风。视线转过来第一眼是?明显已经看了自?己很久的谢安青。
陈礼脑子里快速回放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表情有刹那凝固,手机被握紧。
谢安青说:“今天是?你生日?”
如常的语气,波澜不惊的神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陈礼握着手机的力道反而无意识紧了半秒,反应过来之后,她立刻松开,恢复到接电话?之前那副轻松从容的神态,说:“不是?,事情找上门的时候总需要一个好?的开场才有可能谈下去而已。你不就前前后后忙了两天才开的口??”
陈礼后面?这句把被电话?打断的揶揄用上了,她的手机还在卖力地响。
谢安青视线下移,看到她长按关了机,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问?:“我这人是不是很烂?”
这个问?题问?得太猝不及防,又?很敏.感,谢安青怎么都不可能马上答出来。
陈礼没等,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替她说:“好?的话?,你也不会处处防着我,极其讨厌我。”
陈礼把手机装进口?袋,不紧不慢地往原本想?远离的河岸边走:“这些年,只要有人看上我,我就答应和她交往,腻了之后给钱给东西,从不拖泥带水。你既然知道我那些前任,就一定知道我对感情的新鲜期可以短到只有一个星期,最长也仅仅一年。我就是?这种人,一直是?,之前对你也是?,那么问?题来了,谢安青,你还要花这么多心思跟我道歉吗?值吗?”
谢安青还站在原地,陈礼一往前走,她们之间的距离就被拉开了。
有小孩子打闹着从她们中间经过,手里牵着的气球至少有五秒将?她们的对视完全阻隔。
这个时间足够让谢安青组织好?语言,她问?:“你为什么要交那么多女朋友?”
完全出乎意料的反问?,和陈礼的提问?沾不上一点边,用的还是?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像是?真想?知道她会这么做的原因?。
可是?滥情哪儿需要理由?
谢安青一开始也这么认为,现在兜一圈回来,她先回忆了一遍陈礼情感充盈的作品,她轻描淡写的采访,再是?她为那场暴雨做的事,她解释“可怜”这个词时说的话?和河风把她的头发吹向后面?时,她过于寂静的脸。
风这东西无孔不入,哪儿有它吹不乱的人,真出现了,要么无情无义?,要么身上有层公?式化的伪装,一直破解不了,就一直撕不下来。
谢安青根据刚才那个电话?分析:“是?不是?她们不值得你投入更多,你才果断分了?”
她的前一句话?陈礼还没来得及回答,后一句又?添错愕。
这话?的偏向性实在太强烈了,连从陈礼入行?就一直合作到现在的经纪人都没有这么偏心过,她偏心了。
陈礼心脏像被堤坝拦了一道的河水,前一秒还优哉游哉,潺潺掠过岸边的水草,下一秒轰轰隆隆飞流直下,震得整个胸腔都在发麻。她一瞬不瞬地回视着谢安青轻云淡月一样的眼睛,被包裹,探触,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侵。
然后被阻断。
“呵。”
陈礼短促地笑出一声,偏头看向河面?:“谢安青,别因?为谁帮了你,就大方地分给她一片滤镜,世上没那么多好?人。”
你也不能那么好?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