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安雅在心里默默想着,懦弱的人,无法接受妻子的变心,无法直视人生的那些变数和波折,只会选择用死来逃避。
“他该杀的是那些情人。”
安雅猛然抬头,阿克塞斯脸色平淡,眼眸的蓝沉得近似黑,某种肃杀之气正在翻涌。
那眼神,让她脊背发凉。
眼前这个人不久前才作为公正无私的审判官,在神圣的法院里严格遵守律法,主宰一切公允。
可现在,他却把杀人这件事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就算真的要和妻子一起死,也该先杀掉那些情人,不止是杀掉,还要拉出他们的灵魂,困住也好撕了也罢,无论是英灵殿还是冥界地狱,都不让他们去,生前阻止不了他们,死后也要他们彻底消散,绝不让他们再有机会靠近自己的妻子。”
阿克塞斯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那枚银戒,那动作温柔细致,安雅却只觉得脖子像被无形地扼住了。
他缓缓望向安雅,身后窗外夜色漆黑,他肩上的银发倾落似乎流着光,某种浓郁的危险的执念正在溢出,卷上了安雅的手脚,让她无法动弹。
“彩虹之桥,冥河小舟,都该只有许诺过誓言的夫妻才能携手共度。”
安雅突然察觉,周围太过寂静,一只飞鸟或虫鸣声都听不见。
洋房的防御魔法被加固了。
后颈感觉到一股金属似的冷意,安雅知道,那是一把镰刀。
悬在脑后,随时都会挥下的镰刀。
当远处山峦破开一抹锋利的晓光时,北地的永夜已进尾声,飞鸟回巢,蝴蝶苏醒,魔法大陆又再走过一个年岁的轮回。
小假期结束,斯内费亚特又充斥乱糟糟的学生,一群孩子在走廊兴奋讲述这次旅行的见闻。
安雅和他们在走廊迎面交错,几个比较乖巧的向她打招呼,她点头回应。
以往,那个红髮男巫都是第一个打招呼,还会不怕人发现似的,朝她挤眉弄眼,眼里熠熠生辉。
可现在,是安雅的眼神先撇过去,赛恩却别过了头,安雅只能看见他的耳钉,那点银光摇晃,晃得她心里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