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衡玉呵呵两声,“授业如何且不说,好歹于上官说了,日后再也用?不着我轮值了。”

“什么?!”陈今昭刹那?破功,呼道,“他凭甚啊!”

“今个他刚通知的,以后轮宿恢复旧制,修撰以上不必再值宿了。”鹿衡玉故意丢给她个感激眼神,“当然是凭你二人的升职了。多?亏了你俩争气?,现在连我的待遇都好了。”

陈今昭扶额,长叹,“偏我走时,才逢春啊。”

鹿衡玉朝她嘲笑两声,这才拿胳膊拐拐她,“说说呗,今个上任怎么样??”

“还不错,比想象中的顺利。”陈今昭找了个舒坦的角度朝后靠着,拣着能说的与他说了屯田司的大概情况。

鹿衡玉啧啧称奇,“到底还是正官舒坦,不必看人脸色。”突然想到一事,便提醒道,“对了今昭,我听说都水司的正官性子有些不大合群,此人姓俞,偏在水利方面颇有造诣心得,遂平日只让人称其为大俞,谐音大禹。由此可见,此人孤僻又孤傲,你日后若与他打交道,千万注意些。”

陈今昭心中有暖流滑过,一天之?内帮她打听出这些,不是容易的事情,对方为她着实费了心思。此生能交到他这一挚友,何其有幸。

“谢谢你,衡玉。”

“别这般肉麻,我还是习惯你贱嗖嗖的样?。”

“贱嗖嗖的那?是罗行?舟!”

“你不提我还给忘了,他今个又骂你是软脚虾。”

“那?个土拨鼠!他贱不贱啊!”

在陈今昭还在骡车里拉着鹿衡玉,愤愤地对罗行?舟进行?讨伐批判之?际,此刻昭明殿里,上座那?人正展开密录细细的看着。殿顶琉璃灯的光芒倾斜而下,轻柔落他面上,似将他那?原本淡漠的眉目都晕染得柔和许多?。

“倒是小?瞧了他,做这上官还像模像样?的,是有几分能耐。”

姬寅礼目视着上面的字,好似真切见到那?个人整肃衣冠,有模有样?做上官的模样?。再想对方强撑镇定面对诸多?属官,又板着脸推拒银票、义正言辞的训诫下官的场景,虽未亲眼所见,但他都能想象得到,那?模样?会是何等鲜活生动。

抬起指背轻抚着其上一行?字,指腹刮过威仪二字,他方微哑着嗓音问,“听说他似吾几分威仪?怎么说。”

刘顺含笑说道,“奴才听说,陈郎中下轿那?会,从?容持重,眸中含威,打眼瞧去,神态举止与您神似了两分。想来陈郎中是暗里学?着您的模样?,用?来威慑属官的。”

此话一落,他眼见案前的主子面部线条舒展,唇角都似有若无的扬起。见主子心情好,他迟疑了会就暂且决定将那?幺娘的事压下,待事情彻底查个水落石出再说。

不过事情查下来是要费些功夫的,毕竟已经?过了数年,很多?痕迹都难以寻觅,且他朝京城外延伸出去的人手也到底不足,这就增加了难度。虽说已经?隐约查到些苗头,但要找人证录口供再找物证,将事实确凿,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想到由那?些许苗头他引发的一些猜测,刘顺不由滞了些呼吸。若对幺娘的猜测为真,那?此女?是当真大胆,水落石出那?日,只怕主子要刀剐了她。

公孙桓这会匆匆从?外进殿,“殿下,有……”

踏进殿的那?刹,他冷不防将上座那?人指背抚纸,凝眸失神的模样?看了个真切。这一幕撞入眼里,刹那?让他觉得有种?怪异之?感,说不出那?怪,却总觉得殿下似与往日不同。

姬寅礼回了神,神态自?若的将密录递向旁侧,刘顺双手接过,仔细放回一精致古朴的檀木盒里。

“文佑,是有何要紧之?事?”

公孙桓回了神,握着竹筒快步上前,神色凝重,“殿下,是淮南密报。”

姬寅礼坐直了身体,抬手接过,取出里面卷起的密报。

展开一目十行?扫过,他微眯了眸,缓缓笑了出来。

“不错,这样?才有几分姬家男儿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