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抚她红痕遍布的肩头,放缓了语调,“我知道你不适应,但我也不适应,可总要行这么一遭的。别怕,我听?人说,你这第一回时……可能会痛些,但慢慢就会得了意趣的。”

这话非但安抚不了她分毫,却反而令她惊恐尤甚。

陈今昭不可思议的看?向他?,整个人如坠冰窟。他?连这事都提前?打听?好了,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这一瞬,她除了感到心惊胆寒,亦感到无?比的荒唐荒谬。

“殿下,臣,不想。请殿下,收回成命。”

她想起身?朝他?跪下请命,却被他?掌腹牢牢按住,动弹不得。他?看?着她,眉间情绪未动分毫。

“既是成命,如何?收回。陈今昭,你是要逼孤吗?”

“臣不敢!”陈今昭不敢直视他?不近人情的漆黑双瞳,只能放软了姿态,祈求他?最后的一丝不忍,“殿下,微臣不好此?道,殿下苦苦相逼,是要逼死臣吗?”

榻间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

“听?话,收回你的话,别逼孤。孤不想对你动硬的。”

他?抚摸着她柔润的颈子,声线平和的说着,可话里的辞锋却无?端刺骨,与温存时候的缱绻判若两人,让人心颤。

“殿下,臣还有用……”

“孤不缺得用的臣子。”他?坐起了身?,也顺势将人搀了起来,抬起指背轻微触了触她苍白沁凉的面颊,软了嗓安哄道,“好了,那是日后的事,且不去想它。或许待到那日,你自然就想通了。”

陈今昭心乱如麻,这一夜再次颠覆了她勉强维持的平静日子,事态急转直下,已非她能料想。

“殿下,时间已然不早,若无?事,微臣就先退下了。”

“急什么,天还未亮。”

姬寅礼轻展宽大的绸缎寝衣,为?她披裹,而后牵了她的手下了榻。

“过来给?我母妃上柱香,烧些纸。”

外殿依旧灯火幽暗,从璀璨如昼的内寝乍然步入此?间,她眼前?一片黑暗,倒是旁边人目力极佳,短暂的停步后就拉着她径直往香案处而去。

他?拿了三支香递给?她,“自己点?上。”

香案设在化纸炉的正?前?方,其?上陈设雅致,佛龛里置着黑色牌位,两侧摆了錾刻莲花纹样的镂空香炉,炉里袅袅逸出沉木香,青烟徐徐萦绕在周围的经幡上,如梦似幻。而正?中央则是座青铜香炉,上面插着几柱未燃尽的线香,周围摆放了一圈新鲜的瓜果。

她迟疑的接过,眼角余光看?到对方亦拿过了三支香,似有要与她共同进香的架势,不由呼吸停滞,指间线香不自觉攥紧。

“你敢将香掐断试试。”

泛白指尖骤然一松,她赶忙泄了些力道。

姬寅礼目光在她面上流连,“别紧张,上柱香而已。”

陈今昭没有应声,在用香炉里的炭火点?了香后,就双手持香在旁低眸静待着。等了数息,直待对方先一步拜后,将三支香插进青桐炉里,她才上前?半步,拜了三拜,同样插了香在炉中。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化纸炉前?。

他?先一步在炉前?的红木圈椅上落座,随即朝她伸臂,似要横臂揽她腰间,要将她顺势揽抱过来。

她后退两步,细语轻声,“殿下,太皇太后会不高兴的。”

他?动作顿了瞬,随即收回手臂没再坚持,转而将一沓黄纸递给?她,“给?我母妃烧回纸,让她看?看?你。”

不得不说,他?这一刻妥协之举,极大缓解了她的不安。

原来他?也不是全无?忌惮,原来他?心中亦有所顾忌。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此?刻她方有些恍然若悟。难怪外殿光线如此?昏暗,想来应是旁侧那人对他?母妃心中有愧,不敢坦然面对罢。原来,他?亦有顾忌之人。

思及此?,她紧绷至极的心弦稍松,忆及他?于榻间始终未再探第二回,想来劝他?自己突破底线或许也非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