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等人皆轻呼口气,甭管这记录在册的话是真是假,只要肯收了礼便好。不着?痕迹的往那年轻的陈大人面上?瞄过一眼,心道,瞧着?这位风光霁月,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公?子,没想到行?事倒圆滑。

如斯想着?,面上?的笑容却也真切了几分,“两位大人高风亮节,是吾等楷模,下官等钦佩不已。”

席宴继续,一直待结束,席间气氛都算融洽,可以算是宾主尽欢。

宴散后,陈今昭与俞郎中由府衙下人领着?,往衙署后头的官舍处走?去。

穿过仪门时,俞郎中特意落后几步,与前头下人拉开些距离,然后小声与陈今昭说道,“席间时,我还真怕你当场收了那些孝敬。”

“有违朝廷法度的事,我可实不敢干。”

陈今昭忙做出个敬谢不敏的推拒动?作,俞郎中哈哈大笑。

“当时一县府衙的官员皆在,若推拒的太明?显,那恐伤了那位县尊大人的颜面,所以我就迂回了些。”陈今昭解释道,“毕竟地方不比京都,能不伤和气最好,后头诸多事宜都需要他们协助。”

俞郎中也知?是这个理,但他?脾气难改,不免哼了声,“若放在京中,看我不将其打出二里地。也就在这处,方忍上他三分。”

陈今昭没忍住问他?一句,“那从?前右侍郎带你出京治水时,总会遇到这般情形罢。”依他?那直脾气,还不得当场暴走??

俞郎中咳两声,“右侍郎他?,多数会让我先去忙自己的事。”

陈今昭拖长声哦了声就笑了,这不就是赴宴不带他?去嘛。

俞郎中瞪她一眼,陈今昭忙止住了笑,可眼睛一直笑眯着?。

两人到了官舍,约定了第二日去堤坝的时辰,就各自回屋歇着?了。

翌日辰时,两人就带人来到了堤坝上?。

或许是上?面河段淤堵的缘故,水流不算湍急,浑浊的河水携裹着?泥沙而下,站在岸边的人能感?到那股河水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而沿着?河水再?往下一段距离,就见下游处置着?一座饱经岁月侵蚀的龙骨水车。水流带动?着?水车艰难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响,足见其转轴锈迹的程度。其上?叶片也残缺不全,榫卯也脱落数处,水车的引水槽也青苔遍布,引水道也淤堵严重,几乎无法带动?水车顺利转动?。

陈今昭与俞郎中看得脸色发青。

“车水司的人呢!他?们?平日就这般做得维护!”

面对横眉怒眼的俞郎中,河道巡检在知?县的示意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回话。

“回大人的话,这水车到底年久失修……”

俞郎中不耐听其狡辩,挥手打?断:“把车水司的都给我叫来!”

不多时,车水司的一众官员惶恐不安的过来。

陈今昭抬眼看过去,来的这五六个官员,体胖面白,手无粗茧,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作为有?官身?的匠人,即便是有?官身?但也脱不开个匠字,平日里是要负责水车的制作、维护以及修理等工作的,少不得形容粗鄙些,哪会是这等养尊模样。

如此可见,此些官员怕是平日多有?渎职。

“我问你们?,转轴锈蚀了看不见?叶片断落了看不见?那榫卯呢,榫卯处开裂得那么大缝你们?也看不见是不是!”俞郎中指着?水车的方向怒瞪了两目,破口大骂,“是不是要等到水车损坏、堤坝将倾,你们?才能看得见啊!朝廷要你们?何?用!尸位素餐的玩意,要你们?何?用!!”

“大人息怒啊”

车水司的官员们?吓得跪地求饶,拼命为自己辩解:“非吾等不尽心竭力,实在是修缮水车的上?好樟木难以调来,这才稍有?延误啊!还有?,都是底下之人不尽心,蒙蔽吾等,待下官们?回去,定会重重责罚他?们?……”

“放你的屁!”俞郎中忍不住爆粗口,气得脸酱紫,也不想再?与这些烂人多费口舌,直接挥手,“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