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由拽紧了身上的寝被?,她惊惶未定的就要转过身去面?向墙壁,可尚未等她动作,却?蓦得听见他低沉暗哑的嗓音。
“睡了吗?”
“……尚没。”
他又没了声音,好似蹲伏在暗渊里的巨兽,无声将人压迫。她到底还是没忍住朝墙壁侧了身,整个人尽量朝里侧蜷缩着,祈祷着天亮的快快到来。
姬寅礼能隐约看见蜷缩在墙边的模糊光影,寝被?中的人应该是在瑟缩发?抖,瞧着着实?可怜的紧。
那又如何呢?他的手?慢搭上了腰间系带,慢条斯理解着衣袍。
他怜惜对方,但对方可曾体谅他半分?如此?机敏聪慧之人,他不信对方至今还察觉不出分毫异样来。身为臣子,不就应该为人主排忧解难?这般长?的时间,对方为何就不能主动体谅一番,非要他苦苦压抑,至此?快要将他逼疯了去。
沉沉的吐息。今夜他本只想宣人过来见见,看眼那红衣探花郎是何等风采而已,可待见了人,一切就不受控了。
那抹浓艳的红袍彻底燎起了他内心?的暗焰,再难压抑。
此?刻他暗沉的眸里自厌与疯狂交织,一面?觉得自己何等龌龊,可怜对方要接受他这个人主罔顾人伦的偏执欲望,另一面?又觉得自己何罪之有,天下大势都在他股掌之中,只是屈从本心?小?小?欢愉一番罢了,又有何罪?
何况,他苦了那般久,还不都是此?人的旧主子害的。
若非那平帝,他那好四哥,如今的他早已娶妻生子,又怎会?蹉跎至今,以致对个臣子莫名起了念想?是平帝,是平帝将他生生逼至如斯荒唐、可笑之境地?!
“可曾睡下了?”
正竭力控制着呼吸的陈今昭,乍然一听这隐含逼迫的声音,后背都瞬间起了白毛汗。
她用那醉意昏沉的脑子努力的去思索,为何他反复执着的问她睡没睡,究竟是何用意。
可她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来,更可怕的是,她似听见了对方解衣袍的声音。
“殿下,我……微臣有些认床,遂迟迟难眠。不知殿下能否开恩,允许臣离宫归家??”
她惶恐的说着就要起身退远些,想远离那让她窒息的视线氛围,可下一瞬对方那沉沉的视线就重重压来,无声将她逼迫。她僵直着身子,不敢再动。
“陈今昭,我再给?你半刻钟的时间,若你再不睡下,那我就令人给?你上安神药。”他语声不急不缓,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仿佛重重砸进人的耳膜,“如何选,你自己抉择。”
安神药,非安神汤。
这一刻她的心?神被?击的七零八落,脑中似空白似混沌,无疑清楚明白的一点是,今日这难关,她怕闯不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畔再次传来那人放缓的声音,“可睡下了?”
陈今昭用力咬住唇瓣,这回她没有出声。
稍寂后,她的旁侧传来了似衣袍脱落扔掷的声音,伴随着衣料摩挲的细微声响,她的耳畔处有热烫的灼息贴近。
“放心?,吾不会?行至最后的。”
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栗之际,于这一刻她亦大抵明白了,他要的也?不是她真正的睡下,只需个自欺欺人的表象而已。或许与此?间事上,真正不想清醒面?对的人,是他自己。
他覆身过去将人揽背抱进雄健有力的躯膛里,手?掌轻拢着她颈后,强势将她温软的面?庞按贴在他的颈侧。另只掌腹则一下下抚着她的颤栗的脊背,极尽耐心?的温柔安抚,嗓音柔缓喑哑,“莫怕,莫怕,吾吃不了你。”
脑中肖想了无数次的场景,此?刻终于得以实?现,内心?激荡之余他不由发?出满意的喟叹。
陈今昭在彼此?肌肤相触时,差点惊颤叫出声。最终却?咬唇死死忍住了,因为她不敢保证他所谓的‘睡下’,是不是他给?自己设置的枷锁,她怕一旦将此?打破,对方将由暗转明而肆无忌惮,再无顾忌。
好歹如今,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