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郑嘉宁看了眼手机,突然噤声。
郑伯焉待女?儿向来?宽容,有客人在,佯装板起脸,沉声道:“或是进食,或是做其他事,谁教你的三心二意?”
换作?旁人,保不齐被这阵势吓到,郑嘉宁笑盈盈地说:“爸,我有个朋友来?给我送东西,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叫警卫室放行?”
郑伯焉缓了脸色:“这是小?事,先好好吃饭。”
旁边的王秘书见状,安抚郑嘉宁一句,给警卫室那边去了通电话。
郑嘉宁平常被保护得太好,难得交了个新朋友,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嘴里的食物不香了,擎等着她来?。
忽然想到什么,郑嘉宁看向郁应阑,兴冲冲提及:“哥,我那个朋友,前阵子和你好像见过?,就在景德镇。”
郁应阑面不改色:“哪个?”
“叫庄悱,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王秘书笑着打圆场,也是变相提醒她注意交友:“郁先生整日同那么多人会面,要是谁都记得,岂不是都能来?碰瓷?”
郑嘉宁“哦”了声,悻悻止住话匣。
饭后?,郁应阑还有公务在身,先行离开,走前同白行樾聊了两句,说日后?再聚。
郑嘉宁心不在焉,蹭车去门口等朋友。
回到小?楼里,二楼厢房设了茶桌和软塌,金丝线绣制的锻锦屏风折叠在墙角,案台上放个汝瓷,瓶里插一枝水培的文?殊兰。
郑伯焉患慢性病,家庭医生早早候在厢房外?,每日例行检查。
量血压的空隙,郑伯焉瞧着白行樾,语重心长道:“我这副身体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从?前觉得怎样都无妨,不想把期许强加在儿女?身上,现在只希望你尽早安稳下来?。嘉宁在我和她母亲身边,时?不时?能教导两句,倒苦了你,这些年事事靠自己?。”
白行樾面色平和,说:“我现在挺安稳。您不必自责,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郑伯焉叹息道:“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我们?做父母的对不住你。你小?小?年纪留下阴影,心智早熟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到头?来?只能看心理医生纾解,或靠自渡。”
周旋坐在白行樾旁边,听到这话,忍不住偏头?看他一眼。
白行樾面色如常,表情几?乎没变化,波澜不惊,好像在听他人的事迹。
白行樾知道父亲的用意,下了保证:“以后?我会常回来?看您,看嘉宁。”
郑伯焉欣慰道:“这才对。血浓于水,亲情终归剪不断,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不求付出和回报。”
家庭医生看着郑伯焉服过?药,嘱咐完,离开了。
王秘书扶着郑伯焉坐起来?,接收到示意,去库房拿样东西给了周旋,说是赠晚辈的见面礼。
周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白行樾直接替她接了。
盒子里装一块完整的璞玉,另一块雕刻成了项圈同心锁的样式,玲珑剔透,质地光泽。
专业摆在那,周旋一眼明了,知道这东西如今已经无市,价值不是用钱就能衡量。
郑伯焉道:“这是行樾出生那年,我着能工巧匠刻的。还有一块你拿着,做首饰或做什么都好,也算凑成一对,双双齐全。”
眼下不是客气的时?候,周旋硬着头?皮笑了下,恭敬不如从?命,礼貌道了声谢。
离开园林,周旋拿着这盒子,只觉得份量格外?重。
过?了拱桥,她走得越来?越慢,白行樾放缓脚步等她:“怎么了?”
周旋笑说:“没怎么,就是觉得一切都太顺了。我没想到你爸这么好说话。”
“他早年不是这个样,只是年岁渐长,越来?越觉得有愧于我。”
周旋问:“你早年看过?心理医生?因为家里的事吗?”
“嗯。”白行樾说,“谁都有想不开的时?候。我也不例外?。”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