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别人躲开了,能怎么办呢。
李青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撑着腿想离开。
薛九陵两个跨步站在他身边,问道:“我长得不好看吗?”
突如其来的发问,李青辞摸不着头脑,不过仍是认真端详他,答道:“很好看,翩翩少年,不外如是。”
薛九陵低头踢着石凳,气愤道:“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以前他明明跟我很亲密的,现在却疏远我。”
李青辞虽然知道内情,但也无法同他解释,同样低着头不说话。
半响。
许是薛九陵觉得无趣,知道在这等不到孔雀,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等他走远,孔雀突然出现,坐在石凳上若无其事地吃果子。
李青辞不禁疑惑,他想不通孔雀为什么这么做。
薛九陵是由孔雀一手照看长大,小时候对他称得上是百般呵护。
那时,李青辞拿着棠梨树的树枝,蹲在地上勾画。
可能是孔雀觉得他一个孩子不用防备,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也可能是有些事憋久了,需要一个地方发泄,孔雀就在他身旁碎碎念,不需要他回答,只自顾自说话。
孔雀念叨着薛九陵怎么这么小,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可现在薛九陵长大了,孔雀反倒态度冷淡。
想了想,李青辞还是问出了口:“你这是为什么?”
孔雀沉默片刻,答道:“他太黏我,不好好打坐修行,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淡。”
薛九陵是薛陵的第九次转世。
李青辞道:“他和薛陵像吗?”
“像。”孔雀神情黯淡,又道,“也不像,长相有八分相似,性格完全不同。”
李青辞沉思,缓声道:“不是一个人,不可能完全相似,退一步说,就算是同一个人,不同年纪,性格也会不同。”
“不是!”
孔雀陡然高声反驳:“他们就是一个人!我在薛陵灵魂上打了标记,我不可能认错,薛九陵是他的转世,他们是一个人。”
李青辞心下哀叹:“如果薛九陵就是薛陵,那你为什么躲他?他喜欢你,是你一直以来的期望,你喜欢薛陵,守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转世,终于等到最像他的一世,不该一尝夙愿吗?”
孔雀沉默不语,很快,他唇角扬起一抹笑来:“或许是我养歪了,等我掰掰他的性子,到时候就像了。”
李青辞听完,不知作何反应。
以往,在孔雀嘴里,薛陵是一个温柔、清雅、坚韧的道士,修行刻苦,道行深厚,按理说,他应该降妖除怪,却把孔雀一个妖养在观里,悉心照料。
薛陵当观主时,香火极其鼎盛,甚至被当朝封为皇家道观。
虽然他仅见了薛九陵五面,交谈不多,但也能看出他本性是个骄纵、怕苦的人。
这根本就是两个人,再怎么掰也不可能回得来。
有时候,太清醒,也不是什么好事。
糊涂,反而活得开心一点。
最可怕的是,清醒却故作糊涂。
李青辞站起身,走到孔雀身前,拍了拍他的肩,问道:“你现在识字多吗?”
“不多。”孔雀坦然道,“薛陵不在,没人天天督促我读写,以前记得也都忘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李青辞想说让他读读这首诗,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想了想,他祝愿道:“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孔雀扬唇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周身萦绕着一缕淡淡的落寞。
李青辞又拍了拍他的肩。
孔雀皱眉:“你总拍我肩干什么?”
李青辞解释道:“对人来说,这是表示安慰的意思。”
孔雀虽然身处尘世,可一心系在薛陵身上,对凡人的事,其实知之甚少。
“是吗?”孔雀挑眉,站起来,在他肩上也拍了两下,“薛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