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安静的一夜,没有人吵她。

不知为何,她还是睡不着?,明明很累,眼睛睁不开,脑子里依旧很清楚。

她开始胡思乱想?,不想?政事,不想?谢家事,脑海里浮现谢昭宁的容貌。

她困得很,翻个身?子,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梦里有谢昭宁,她坐在船上,眉眼干净,衣袂翻飞,隆冬季节,她静静坐了许久,久到江面?上飘雪。

雪花飘入河面?,落在她的衣裳上,落在她的黑发上。

她一动不动,像是一座白玉菩萨。

谢蕴冻得皱眉,轻轻一动,她从大?梦中醒来?,自己汗湿衣襟,额头上大?汗淋漓。

她站起身?,往外走,婢女?闻声推门而进,“您怎么了,还没到时?辰呢。”

“我?知道了,睡不着?,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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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今日早到,阖眸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同僚们见状都不敢靠过去。

秦思安慢悠悠地走来?,乍见熟悉的人,有人纳闷,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谢相今日来?得十分早。”

“奇怪了,这是戒色了。”秦思安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戳了戳谢蕴的肩膀:“你闹什么,来?这么早。”

谢蕴睁开眼睛,“孤枕难眠,自然?来?早些。”

秦思安:“……”

“相府有两个,都不合你胃口?”

“小的跑了,大?的太丑。”谢蕴声音冰冷。

秦思安叹气,谢蕴怪她:“你送就?送个好看的,那么丑,谢昭宁都不信,我?的戏还怎么演?”

“哪里丑了,我?挑了一日给你送过去的。”

秦思安气得跳脚,查看左右一圈后?,压低声音怒骂谢蕴:“你怪我?做甚,你找了年轻貌美的,我?上哪儿给你去找更年轻更好看的,你以为美人是泥巴捏出来?的吗?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不行就?把人还给我?。”

谢蕴瞥她一眼:“你也是没见过好看的才觉得她好看。”

“你屋里有好看的,你盯着?不好看的干什么。”

秦思安也不惯她,当面?就?呛了回去。

谢蕴无话可说,懒洋洋地看她一眼,“不好看,下不去眼,等事情成了再还给你。”

秦思安气得转头就?走了,“下回这种破事别来?找我?。”

谢蕴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须臾后?,女?帝来?里,众臣跪拜。

起来?后?,不等女?帝说话,就?有人开口告了谢御史。

作为言官御史,在朝必然?会得罪不少人,谢御史被弹劾过不在少数,也并没有在意。

对方说:“昨夜谢御史一双儿女?出入青楼楚馆,实在是有污圣人耳目。”

谢御史凝眸,下意识看向谢蕴。

同时?,谢蕴也回头看他,两人对视一眼,谢蕴装作不知情开口:“谁去了青楼楚馆?”

“谢明远,谢昭宁。”

谢蕴哦了一声,说道:“胆子不小。”

谢御史吓得跪地请罪,女?帝玩笑地看着?谢蕴,好似在问?:你后?院失火了?

谢蕴点点头:火很大?。

女?帝并不在意,装模作样骂上一句,此事就?揭露过去了。

散朝后?,谢蕴揪住弹劾的言官:“你亲眼看到她进去的?”

哪里是亲眼,是耳听罢了。

对方不敢说话了,谢蕴温柔极了,“你慌什么,哪家青楼,晚上带你去看看,正好,本?相也没去过,将京兆尹带上,我?们禁猖,可好?”

禁猖是大?事,会得罪许多财神爷,朝廷一般没人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对方自然?不肯,险些当面?哭出来?,谢蕴蹙眉:“你都告人家管教不严,朝廷再不管,就?不好治下不严了。禁吧,你可是立了大?功。”

“谢相,下官随口一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