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回,她敢哭了。

“顾先生,我、秦思安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入土为?安。”

她回身看向女帝,慢慢地放下顾漾明,踉跄一步,膝盖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阿姐,我拿我的命去换她入土为?安,我秦思安去给先帝守陵,要不然你有怒气,将我凌迟,换她入土。”

女帝恍然坐了下来,看着满地鲜血,唇角轻勾了起来,“秦思安,此事与你无关,你依旧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要将她悬于城门?上……”

“陛下……”金镶玉从惊愕中?缓过神来,“您这么做,让顾家的人如何自处,让天?下文人如何看您。她是该死,但她死了,绝不能让您的名声受到?玷污。”

“朕不在乎!”女帝反对,“朕恨她入骨。”

金镶玉骤然失声,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不敢再劝了,可不劝,秦思安一时冲动,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一时犹豫,看向秦思安,对方像是中?了魔一般,鲜血染红了半边脸,显得整个人很是妖媚。

秦思安忽而不求情了,回身抱起顾漾明的尸体?,也不说话,跌跌撞撞朝外?跑去。

殿外?的顾春和再度磕头?跪送姑母尸身,金镶玉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上前阻拦她:“为?了一具尸体?,值得吗?”

挫骨扬灰又怎么样,死无葬身之?地又如何,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秦思安并没有停下来,麻木地朝下走去,接着,禁卫军齐齐涌上前,女帝出殿,怒喝道:“秦思安,你疯了吗?放下她,朕可以既往不咎。”

禁卫军围上前,秦思安不急不慌,也不知?道害怕了,抛开一切后,她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眯眼望着眼前的数十人,“陛下,今日重兵围剿臣,臣死了,你如何与天?下人交代,臣犯了何罪?臣只是想先生入土为?安罢了。多年来,臣忠心,如今,你满足臣,不可吗?”

“倘若她没有死在我的手中?,您要将她尸身喂狗,臣都不会说一句话,可她我因为?我而死的,数载悠悠,臣如何面对阿姐,如何面对自己。”

金镶玉泪眸了,文人的傲骨,可真?让人害怕。她上前去劝女帝,“陛下,悠悠众口,何必拿您的名声去博。”

女帝已然怒了,冷面怒视秦思安:“秦思安,你越护她,朕偏不让你如意。是谁让你站着这里,是谁让你权倾朝野,是谁给你无上的权利。秦思安,她不过教你几日诗书罢了,她是逆臣。”

“她是不是逆臣,您最清楚,臣今日要么死,要么带着她的尸身送去顾家。”秦思安漠然,“臣已经走投无路了,您行行好,给臣一条路走。”

“你敢送,顾家敢收吗?”女帝嗤笑,“你以为?她顾漾明是什么德高望重之?人,不过是先帝赐死后逃匿的罪人罢了。”

“那臣给她寻个地方埋葬起来。”秦思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