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知?,下官并未听清。”顾春和低头?。

殿前空荡荡,小宫娥小内侍都被调走了,留下的三?五人皆是女帝心腹。金镶玉观察一圈,腿软了下来,她跟随陛下多年,陛下仁爱,从未用过‘凌迟’这等刑罚处置。

她有些难受,不敢迈步,可谢蕴的嘱咐在前,她还是迈步进去,她跨了一步,退缩回来。

她望着殿内疯魔的秦思安,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秦思安最胆小,遇事就后退,狡猾至极,今日却?敢哭哭啼啼对上陛下。

今日,谢蕴退缩了,秦思安做了回人。

一旁的顾春和说:“我家姑母是长公主?的少傅,也是皇女乃至秦大人的先生,手把手教她写字。”

“我怎么从未听她提及过。”金镶玉纳闷。

顾春和说:“先帝赐死,尸体?都不曾还给我顾家,谁敢提,我顾家至今不敢立衣冠冢,不敢立灵位。秦大人,敢提吗?”

金镶玉想了想,还是迈过门?槛,跨入殿,也没人敢阻拦她了。在他?们眼中?,谁进去,谁就是送死。

女帝见到?金镶玉进来,并不在意,而是认真?地与顾漾明说笑:“随你如何说,朕乃是皇帝,你是罪人,先帝当年早就赐死你,你苟活至今,朕今日岂会让你继续苟活。”

顾漾明坦然极了,像是面对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你赢了,确实是你赢了。”

这是她不得不承让的事情。

女帝问她:“阿姐的女儿?在何处,你说了,朕容你死前去见一面阿姐。”

“我、不知?道。”顾漾明眼睛模糊,唇角翘起淡淡的弧度,“你囚禁你阿姐十八年,你自己去问她,你问她,你的女儿?在哪里?问她你为?何要将女儿?送给我。”

女帝凝着她,眼中?带怒,“你不说,我有无数种办法让你说。”

“当年她生产,为?何不将孩子托付于你。她知?道,你会杀了她的孩子,她不信你了。徒说枉然,你赢了,我们是败者。”顾漾明轻叹一声,她低头?看着泪水滚滚的秦思安,“秦思安,她若将我凌迟处死,再挫骨扬灰,不必去争去抢,人活一回,问心无愧即可。”

痛哭的泪水划过秦思安的脸颊,她痴痴摇首,“我做不到?,先生,我与你一道死了罢,我去见母亲的时候,告诉她,阿姐是冤枉的,好不好?”

她知?晓自己今日得知?这么大的秘密,活着走不出去了。

顾漾明摇首,无奈劝说道:“是我败了,冤枉她,你替明君办事,是良臣,我是逆臣,何必为?一死人争来夺去。”

“秦思安受你教导,您死,我不管,您不能死在我的手里。”秦思安蓦然摇首,“你死在我手里,我如何去见阿姐。”

“见她做甚,不必见。”顾漾明深吸一口气,她转身看向女帝:“三?公主?,善待秦思安,莫让你最好一点良心也被狗吃了。”

言罢,她从袖口取出匕首,女帝吓得站起来,惊惧大喊:“秦思安,你竟然没有搜身,让她带兵器入殿。”

顾漾明轻笑一声,刀刃毫不犹豫地划过自己的脖颈,鲜血迸溅,一袭白衣,染成红衣。

她望着秦思安:“告诉你阿姐,我喜欢她,从未变心过。”

金镶玉扑上前,接着顾漾明倒下的身子,她脑袋里一片空白,肢体?反应比脑袋更快。

自己在做什么?X??

顾漾明望着大殿横梁,唇角含笑,眼中?自始至终没有一滴泪水,她闭上了眼睛。

秦思安崩溃,血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她扑上前,抱着顾漾明的身体?,“先生、先生、先生……”

殿外?的顾春和无力地跪了下来,垂首痛哭。

金镶玉惊惧地吞了吞口水,下意识提醒秦思安:“你别哭了,不能哭,她死了,陛下怒气未消。”

秦思安恍若没有听到?,掌心捂住顾漾明脖颈上的伤口,血流如柱。当年她死了,自己害怕,不敢哭,如今,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