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看着书信,良久没有出神,此刻若揭露荣安不是质子的女儿,西凉以此为借口?发兵,便又是另外一重麻烦了。

至于他否认的事?情?,谢蕴并不在意,杀人者怎么会承认自己杀人了。

如今证实一点,先?帝当年冤枉长公主,碍于两国?之间的微妙关?系,并没有还长公主清白。

谢蕴心中七上八下,此事?牵连重大,涉及两国?,确实不可胡乱行事?。

荣安又是谁呢?

谢蕴也猜不透,想来?巴邑王也不清楚,笃定一点,荣安身上没有西凉的血脉。

谢昭宁的父亲是谁呢?

这件事?至今都是个谜,顾漾明不知道、巴邑王不清楚,想来?只有长公主自己清楚了。

到了如今这一步,谢昭宁的父亲是谁,已?然不重要了。她身上没有西凉血脉,就?可以继承帝位。

谢蕴凝眸,悄然吞下一口?气,心中悄然了有了想法。她带着书信,连夜入宫去见女帝。

深夜入宫,女帝还没有睡,看到巴邑王的书信后,她并没有惊讶,只说?道:“朕知晓荣安身上没有西凉血脉,不必惊讶。”

谢蕴浑身僵硬,陛下知晓?

她问道:“陛下至今为何?不肯澄清呢?”

“澄清做什么?引来?西凉发兵?”女帝不屑一顾,靠着宝座,淡淡一笑,“无?关?紧要的小事?,何?必在意。荣安愿意蹦跶,就?让她蹦跶。你?也看到了,数年来?,两国?边境安宁,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情?况,不好吗?”

谢蕴唇角张了张,烛火将她的身影拉至颀长,“那、荣安郡主的父亲是谁?”

女帝一颤,闻声?望向谢蕴:“卿问此事?作何??”

“臣、好奇罢了,既然不是质子,又会是谁?且荣安郡主的相貌不似长公主殿下,臣在想,对方必然是个芝兰玉树的郎君。”谢蕴故作玩笑道。

女帝摆手,“卿何?必多问,时辰不早,臣让人开了宫门,放你?家去。”

谢蕴领旨,匆匆离宫。

回到家里,谢昭宁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谢蕴心中杂乱无?章,脑海里浮现女帝平静的面色,平静、不屑。

她深吸了一口?气,挨着谢昭宁躺下。

女帝从始至终都知晓长公主被冤枉的事?情?,但她从不曾想过澄清过。

谢蕴在想,这是帝位平衡之策,还是贪婪呢?

一时间,她也想不清了,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拿走了什么,徒留一腔热血。

深夜静谧,她翻身看着熟睡中的人,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心中有话,却又不能说?。

她想了许久,收回手,平躺下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夜色深深,耳畔无?声?,心乱了,怎么都睡不着。

谢蕴又睁开眼睛,面对谢昭宁,伸手去摸她的耳朵,谢昭宁没有醒。

她叹气,凑到谢昭宁的耳畔喊她:“谢昭宁,天亮了。”

她使坏,谢昭宁慢慢地?睁开眼睛,有些迟钝,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她又要睡,甚至往谢蕴的怀里挪去。

谢蕴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了揉。谢昭宁的软肋在哪里,谢蕴很清楚。谢昭宁很快就?醒了,握住她的手,先?是迟缓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眼睛睁大了,“你?回来?了。”

不等谢蕴回应,谢昭宁翻身,伏在她的身上亲亲她的眉眼。

谢昭宁彻底醒了,谢蕴也不用睡了。

巫山一场梦,搅弄风云,待醒来?,酣畅淋漓。

谢蕴到后半夜才?睡下的,很累,睡得很沉。谢昭宁望着她,伸手去抱她,徐徐合上眼睛,继续睡。

谢蕴到了时辰就?醒了,身上懒怠,不想动,婢女来?催了两回,她才?不情?不愿的起身。

沐浴后,她匆匆去上朝,望着近在咫尺的宫门,第一回,她有了厌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