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今日?的地步,非一人可以扭转局面,她说:“谢蕴,孤给你几日?时间,拟一份退位诏书。”

谢蕴一滞,原来自己还有这种用?处。

她问:“臣若拟了,殿下可能让陛下活命。”

“东宫千余条性命在,她活不了。”

谢蕴又问:“臣可拟旨,待殿下得享所愿后,放臣离去,殿下可答应?”

一旁的秦思?安脸色憋得通红,“你疯了,刚刚劝你,你又犯什么糊涂。”

谢蕴撂下衣摆跪下,直言道:“臣一生荣辱系于陛下,如今臣行谋逆一事,无颜立足于京城,但该做的事情臣会做。臣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谢昭宁,唯独对不起陛下的知遇之恩。如今,让臣背叛陛下换取后日?前程,臣办不到。”

承桑茴静静听完她说的话?,无声的笑了,秦思?安吓得不轻,忙要替她说话?,承桑茴答应了,“好,孤准你。”

秦思?安:“……”完了完了。

她提醒长姐:“阿姐,谢相走了,您觉得您女儿会乖乖呆在京城吗?”

这么一说,承桑茴又不笑了,睨她一眼,她忙低头?闭嘴了。

承桑茴言道:“谢蕴,孤给你时间考虑,查案的时间,就?是?你考虑的时间。在此之前,孤不会干预朝政,朕惜才,你若留下,孤以相位待之。若不留,孤更?不会赶尽杀绝,你放心?,谢家安然无恙。”

谢蕴俯身叩拜,依礼退了出去。

秦思?安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谢蕴挺直的脊背,无奈道:“你放她走了,你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承桑茴不理她,阖眸想心?思?。

秦思?安又说:“阿姐,非她拟旨不可吗?”

“非她不可,唯有她,才能让你我?洗去逆臣的罪名。”承桑茴回答,“她拟了,注定不能留下。”

秦思?安叹气,“你女儿怎么办?我?来的时候,哭得可惨了。”

提及谢昭宁,承桑茴面色缓和许多?,坦然道:“你以为没有谢昭宁,谢蕴甘心?拟旨吗?”

“我?……”秦思?安语塞,确实,没有谢昭宁在,谢蕴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拟旨背叛今上。

她在名声与谢昭宁之间,选择了谢昭宁。

秦思?安愣了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承桑茴说:“派人护着谢昭宁,帝党不会甘心?,必然会反扑,令各营指挥室打起精神去盯着。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秦思?安领旨了。

两人都走了,承桑茴回到内室,苹果上的匕首不见了。她轻轻笑了,“你现在死了,秋末冬初的日?子,不用?放冰块也不怕腐烂。何必呢。”

女帝面色痛哭,全身骨头?都在疼,她张了张嘴,“你、不如杀了我?。”

“急甚,十八年呢,才一日?就?受不了了。”承桑茴俯身坐了下来,面带笑容,伸手摸摸她的手腕,温柔道:“我?与顾漾明的私情,只告诉了你。你如何对我?的呢?”

女帝浑身发疼,看她温柔的目光又再度沉溺下去,突然间,承桑茴掐住她的脖子,“承桑珂,我?对你,没有一丝防范,我?待你,呵护备至。我?爱先生,超过自己的性命。你却折磨她十八年,生不如死。好心?没有好报,以怨报德。为何要这么做呢。”

她说完,又及时松开女帝,哀叹一声,“你也配做帝王。你也配。顾漾明在东宫留下诸多?良策,都被你挪用?了。你口口声声喊先生,背地里?动?手。你将两面三刀诠释得很完美。”

承桑茴面上渐渐浮现痛苦之色,饶是?如此,她还是?站了起来,离承桑珂远远的,“这几日?,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大不了,我?们一同去见先生,去他娘的江山社稷。”

她晃晃悠悠地走了,女帝面色狰狞,疼钻入骨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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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亮了,晨曦的光落在谢昭宁苍白的面上,耳畔传来落云的声音。

“收拾妥当了,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