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那个胆子吗?”承桑茴撂下奏报,认真地看着谢昭宁:“你这么巴巴地来认罪,怕是?替某人顶罪。”

“没有,我做的。”谢昭宁摇头,诚恳道:“您信我,真的是?我,您不能冤枉旁人。”

承桑茴耻笑一声:“谢蕴教出来的好弟子,这么巴巴地替她顶罪。”

“陛下,我刚刚都?说了,您不能冤枉旁人,您怎么不信我呢。真的是?我做的,昨日去?见老夫人,她着实猖狂。少傅在时,她不闻不问罢了,死后连尸骨都?不认。顾国公?这回?四处走动,为的是?什么,您心里该清楚。您心里吞得下这口气?吗?”

谢昭宁絮絮叨叨,也不管陛下的脸色,想到什么就说什么。Х??

“顾国公?无罪,罚不得,那就给他?些?教训,无关痛痒,岂不是?最好。”

承桑茴沉思,听着谢昭宁的话,她没有呵斥,也没有赞同,先?生若在时,必然希望顾家越走越好,但顾家的做法,令人心寒。

顾家躲避少傅,是?没有错的,可如今又踩着先?生尸骨上蹿下跳,显得极为恶心。

承桑茴不愿听到顾家的事?,但不想容忍,罚了又觉得对不起先?生。她歪头,揉着额角,骨子里的痛意恍惚浮现出来,她立即坐直了身子,道:“你对,你有理,很对。去?外面跪着,天黑再走。”

“好的。”谢昭宁欣喜地爬起来,转身就对外跑了。

跑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劲,转身问陛下:“我要?去?顾家吗?”

承桑茴抬首:“去?顾家作甚?”

“道歉啊。”

承桑茴不悦:“你去?顾家给你自己招魂吗?”

谢昭宁笑得更?欢快:“好的,不去?,我去?跪着啦。”

承桑茴一改往日笑颜,在谢昭宁出殿后,难得露出厌恶的神?色,她对顾家的容忍度已然很高?了,可依旧恶心得慌。

顾国公?……承桑茴低眸,先?生的弟弟很多,不止现任顾国公?一个。

殿内寂静如声,殿外倒是?一片欢声笑语,谢昭宁笔直地跪在殿门?外,秦思安刚来,少不得逗弄两句。

“你好可怜啊。”

谢昭宁回?答:“不及内廷使一只眼可怜。”

秦思安一噎:“小殿下,你都?这么惨了,还有心思与我说笑。”

谢昭宁说:“内廷使,你就一只眼了,还有心思看我笑话?”

她一句也不肯让,逗得周遭宫娥内侍都?憋着笑,秦思安脸色通红,在她跟前蹲了下来,悄悄地问:“当真是?你干的?”

“你说,你现在看人的时候,慌不慌?”谢昭宁笑靥如花,笑吟吟地望着她的面容。

秦思安笑不出来了,抬手想打人,谢昭宁偏头:“你打我,我去?告诉谢相。你们内廷司日日犯错,逮住你一个错误,扣你俸禄。”

秦思安默默收回?手,殿外的风吹得人身上发寒,她轻轻扫了一眼谢昭宁,玩笑道:“死鸭子嘴硬,你这会可闯大祸了。”

“大祸是?什么样的大祸,又不是?挖眼大祸,大不了被骂一顿,陛下又不会赶我出京。”谢昭宁跪得笔直,眼睛却飘向?秦思安,“内廷使,您说,对不对?”

“对,您说得极对。您才刚跪,待过两个时辰,你就感觉膝盖疼了。”秦思安留下一句话,故作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见她嫌弃之色,便又说道:“小侄女?,你和谢相和好了,谢相也算我半个侄女?了,你说,我该不该通知那个侄女?过来给你求情?”

谢昭宁:“……”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厚颜无耻。

她说一句:“从未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有朝臣来见陛下,礼部尚书老迈,颤颤悠悠地走上来,乍见两人,吓得一跳,刚想说话,秦思安将?他?推了进去?,“你快去?,陛下等?你呢。”

老人家被秦思安生生推了进去?,一句话都?没有说,秦思安倒是?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