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暇身上,她又?变了,因为,那是她的亲儿子。

前程与家业,自然是前程重要。

人都是自私的。

谢蕴醉醺醺地离开酒肆。

回到谢家,送信的人等?了许久,她笑了笑,谢昭宁的书信还是慢了些。

不想,送信的人说:“内廷使请您早些回京。”

来人是秦思安的信使。

谢蕴面?上的笑容淡了淡,拆开信,看了一眼,面?色冷了下来,谢昭宁在家翻天了。

查账……

胆子够大,陛下不在,她不在,就敢肆意查账。

秦思安说她一日不会,殿下一日不罢休。

谢蕴烧了信,回床睡觉了。

睡了一日,翌日起来,又?有信使过来,是她的下属,催她回去,谢昭宁查账查她的头?上,揪出了一堆虚报的账目。

谢蕴气笑了,胆子越发大了。

随她去。

谢蕴起来后,沐浴更衣,换了一袭柔软的家居服,刚想坐下,又?来一信使。

是祝云的信,依旧是催她回去。

谢昭宁将这些人逼疯了,账是最经?不住查的,一查之下,必然是有漏洞,谢昭宁是在谢涵的假账下长大的,耳濡目染,查了谢涵多少假账,这些人的小手?段岂会看不出来。

一日间,最少五封信,秦思安是一日一封信,有时?会有两封信,信中?之意,让她回去收拾发疯的小殿下。

谢蕴失笑,歪倒在软榻上,柔柔地笑了。

笑意不及眼底,婢女道二公子来了。

谢蕴忙坐了起来,让人招呼裴昭玉进来。

裴昭玉走了进来,先行礼,不敢抬头?,谢蕴问他:“何事?”

“姑母,父亲的事情过去了,母亲也?知晓错误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裴昭玉怯弱,紧张得不敢抬首看向自己的姑母。

谢蕴听后,直言:“我已不是你?的姑母,你?的父亲做了那么?多错事,一百多个家庭毁在他的手?中?,我无法原谅他。老夫人留下你?们,我也?无法阻止,但?是,裴昭玉,我不想看见你?。我看见你?,就想起你?父亲的做的事情,午夜梦回,我总梦到那些匠人来向我索命,质问我为何不制约你?的父亲。”

裴昭玉慌了,撩袍跪下:“姑母,父亲已为自己的错事付出性命了,我并不知道他做的事情,若不然我必然会阻止他的。如今我想忏悔想改过。”

“忏悔、改过?谢昭宁暗地里救济他们的妻儿,你?做了什么??从事情发生后,你?从不过问,如今张口说忏悔、改过,你?拿什么?忏悔改过,用?嘴吗?”谢蕴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脸面?,“不要试图来骗我,你?还嫩了些,出去。”

裴昭玉的哭泣忏悔,并没有让谢蕴改变心意,甚至,她更加厌恶。

裴昭玉走后,谢蕴又?躺下了,阖眸享受回家的温馨。

可?惜,一封又?一封的信,催婚似的让她不得安宁。

无奈下,她提笔给谢昭宁写信,思绪良多,不知从何落笔。

想了半日,提笔写了两字:安分。

将信送出去后,谢蕴又?躺下了,舒缓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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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朝后,陛下归来,朝堂上下,怨声载道,弹劾小殿下的奏疏摆了几摞。

承桑茴笑了,屏退朝臣后,指着谢昭宁想骂,谢昭宁却告诉她:“您不在的日子里,我给您讨回了十多万两银子,您不高兴吗?”

“是该高兴,朕不收拾你?,谢蕴早晚回来收拾你?。”承桑茴不管了,户部尚书递上一份奏疏,进项白银十三万两。

高兴吗?

确实?值得高兴,没人会觉得钱多,承桑茴也?是。

她将谢昭宁夸赞一番,谢昭宁告诉她:“还没查完呢,才回来一半。”

承桑茴笑不出来,觉得有些头?疼,像是有人在她耳畔敲打木鱼,一下接着一下,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