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被褥又提高了些,掩耳盗铃,试图将所有动静都隔绝在外。
在这时候,活人的体温显得那么珍贵。
他竟然开始留恋和怀念起兄长了。即使是恶意的凌虐和贯穿,在肌肤相亲下,也好过被独自一人抛下的死寂。
他这才意识到,寂静无人的暗室其实是一座囚牢,专门为了关押他而生是沈宓自己画地为牢,一步步将自己困在这里的;而唯一的钥匙,则掌握在沈雪檀手中。
想清楚了这关窍后,极寒的砭骨顺着脊髓倒袭而上,令他如堕冰窖,牙关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咯咯”打起战来。
“哥哥,对不起……”
都到这关头了,他再也没办法强撑着一口气硬扛了。
慌乱之中,沈宓跌跌撞撞地摸下了床,抓起应急用的联络仪,先是向通讯栏里惟一的、拥有通讯权限的号码发出紧急提示信息,而后哽咽着录下了祈求原谅的语音信息:
“求你了,回来吧……这里好暗,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我发誓,以后会好好听话的,再也不跟你闹脾气了……”
恐惧、惊惶、憎恶、厌弃、羞耻……复杂的情绪重重地压在心头,五味杂陈。
痛苦的酸意逼上鼻腔,堵得他说话间裹挟着浓浓的鼻音,一句一顿,说到后面,羞耻感哽住他的喉咙,泪意潸然,腥苦地淌入张合的齿列,在舌苔上化开涩意。
“原谅我吧。”
沈宓哭得喘不过气,浑身脱力,贴着墙壁颓然倒地,伏卧在每次沈雪檀来看他时,必定要经过的窄小楼梯口,毫无尊严地咬着手指头喃喃道:“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哪怕”
说到这里,可怖的寒意扑面而来,如同藤蔓般攀上他的脊柱。
omega忍不住打了个冷噤,眼泪打湿指腹,进一步地往口中送去咸腥的潮意,颤声道:“哪怕要我在这里生,我也愿意。”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不愿吐露的、最反感和痛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