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大多数人一样,默默地介入这座城市。几年前,我丢了身份证(身份证上证明我是个农民)。我变成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装模作样,肆意穿过城市的大街。
我对这座城市的熟悉,如我对家乡的疏远一样,已经越来越明显。我知道我要去的地方,该坐哪趟车,从我住的地方到城市的最南端需要多少的士费,在哪个位置停车不会跳表。但我每次坐在老家的出租车上,都会提心吊胆,担心司机不按计程器上的价格收费;还怕他们拒载,一脸不耐烦地赶你下车。
对于熟悉的地方,并且已经有意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我不再去想,有一天,我要赚到多少万……我曾经幻想五十万的时候,是因为我对城市缺乏安全感,所以寄期望于金钱。
父亲的特等奖(2)
我呆在家里,常常十天半月也不下楼。不用隔三岔五买新衣服,也不用涂脂抹粉,更不用经常请客改善同事关系。我像一个自给自足的农民,错住在城市里。我骨子里逃不掉农民的本色,安贫若素。
父亲有天打来电话,不经意之间说,他每期都坚持买彩票,不定哪天,一不小心中个特等奖,他将把奖金分给他的三个子女。对父亲来说,他晚年最后对金钱的追逐,就是一个福利彩票的特等奖。他每期一成不变地,填同一个号码,由他三个子女生日组成的特殊号码。其实,我们都清楚父亲中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百万巨奖与零并无区别,那只是父亲执着地让心里存着的一个美好祝愿。
关于父亲的特等奖,他随意地说,我随意地听。我们当闲话一般地聊着,彼此心中都明了,每一天是靠自己去延续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替代你。
暗香
常常是一到剧组便被喜欢的观众和朋友包围住,一下子和他们靠得那么近,彼此都有点紧张和兴奋。大家谈着熟悉的电影、电视剧,最后总要落到“形象”这个话题上。
“你看上去要比生活中显得瘦啊?”
“你这么白,一点也不像你演的山杏嘛?”
“你看上去不大,怎么演的中年妇女呀?”
“你平时都用什么化妆品?有没有什么美容秘方?”
形形色色的问题,代表了他们对我的关爱。每当这时候,我总是很高兴,他们观察得如此仔细,自己小小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其实,我对美容、保养的认识很简单:第一是天生的,遗传占很大比重。底子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有的人长得标致些,有的人长得参差些;有的人老成,有的人少性;有的人长斑,有的人多痣;有的人长发飘飘,有的人少年白头……但是后天的改造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要不然就不会诞生那么多化妆品。还有运动器械地科学运用,是可以适当地缓解、调整和改变人的容貌和形体的。
但我个人觉得要拥有美丽的容颜,优雅的风范,最重要的还在于心态。有一颗宁静、平和的心,是最好的美容精华素。就像是在云淡风轻,月色宜人的郊外,你双手合十,微闭着双眼呼吸一样,所有的爱和忧伤都可以掠过,都可以温习,大地的芬芳,把你重重叠叠地包围了。你觉得是那样柔和,那样安全,那样惬意,所有的欢笑和悲伤、得意和失意、寂寞和无奈都可以随着风在你心头千回百转,最后飘然散去。而你可以微笑,从容地呼吸着这芬芳的夜的气息。
托尔斯泰曾经说过: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可见美丽没有固定的尺码标准,它是一种综合素质。这种可爱的美丽,我觉得就是一种暗香。犹如冬日的午后,你在轻啜一杯红茶,忽然像什么东西扫了你鼻子一下,你想追着那香味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源头。美可以在你不知不觉中悄然潜入,它让你感受到芬芳、幽远和隽永。
我们时常会模糊尺码的标准,我们的目光是那么短浅,是那么功利。我们有时会为了第二天的新闻发布会而在前一天又是护肤又是锔油,我们花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博得第二天的喝彩,这很像个孩子做好一切等着大人的夸奖一样,显得单纯而幼